我彻夜未眠,眼看没人说话,雨声轻缓,眼皮沉重,渐渐打起打盹来。正半睡半醒间,猛听得身边的跛唐大喊了声“谁”。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于人杰见我们站在洞口没动,大吼道:“还看个屁,快走!”我咬咬牙,看着外头风雨交集的山林问跛唐:“往哪儿走?”跛唐昂首往上看了一眼道:“上去。”张道纶等人没等他说完,早冒雨抢先往上爬,把我们几个殿后的拉上去。我忍不住转头看了眼洞内,仿佛已没了于人杰和那只蛤蚧的身影,内心一痛,被跛唐和安叔用力拉了上去。
这蛤蚧的体型已经完整突破天涯了。我当时俄然明白了,为甚么那些鬼脸天蛾会逃之夭夭。它们并不是怕我们,而是怕头顶这只大怪物。蛤蚧平时就以飞蛾、螳螂之类为食。也只要这些巨型蛾子能填饱这家伙的肚子,平时那些普通的蛾子都不敷它塞牙缝的。
现在看来,这只基因突变的大师伙应当是迁怒于我们赶跑食品,要拿我们开涮了。
我不明以是,也跟了畴昔。于人杰皱了皱眉,俯身捡起地上的岩石,两指一夹,往洞顶激射而去。我立马就闻声扑棱扑棱的声音从洞顶传来,不断于耳。紧跟着,就见无数个头大得诡异的蛾子扇动翅膀,惶恐失措地从我们头顶掠过,吱吱叫着逃到洞外去了。
杨淘淘见我们神采有异,警悟过来,刚要往我们这边跑,于人杰皱眉喊了声“别动”。杨淘淘不解,颤抖着看向于人杰。于人杰眼球往上一翻,低声道:“是大守宫。”
我吓得向后连退了好几步,喉咙里一时竟发不出声来。那鬼脸钉在墙面上,起先一动不动,估计是被我的手电光吓着了,俄然就浮动起来,整张脸也开端扭曲变形,渐渐向两侧拉伸。只听得扑棱棱一声,我面前快速飞过一团庞大的黑影,奔向还未燃尽的火堆。
我和邹易扶他坐下,见他额头上尽是细汗,明显疼得不轻,只是因为有女人在,他决计忍着没出声。我在他耳边低喝道:“你他娘的下次如果再逞能,老子今后就不带你出来发财了。”于人杰非常怠倦,也没搭腔,只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点头。我们在松树下坐了半个多钟头,眼看雨点越来越小,天上却仍然黑云密布,雨势仿佛没有停下的意义。
我之以是第一眼就认定是鬼脸,是因为那是张骷髅头模样的脸,没有血肉,五官浮泛无神。那鬼脸的神采非常诡异,似笑非笑,头上还跟阿拉伯妇女似的,缠着道古怪的玄色头纱,看起来不伦不类,竟像是西方神魔天下里的死神形象。
于人杰却瞪大了眼睛,神采看起来一点都不轻松。他让我躲到身后,反手拿动手电,径直往岩洞底部走。走了没两步,他俄然停下来,举起手电往洞顶照去。
邹易迷迷瞪瞪的,只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仿佛也没感觉如何。
我惊魂不决,肯定那玩意儿飞走了,这才跌跌撞撞跑到邹易二人跟前,推醒他俩,结结巴巴隧道:“好……好大一只蛾子,鬼……有张鬼脸。”
于人杰的模样非常狼狈,衣服褴褛不堪,脸上跟糊面膜似的,沾了比杨淘淘不知多多少倍的黏液,胳膊和大腿上尽是伤痕,血从血洞里汩汩地往外淌。米又和杨淘淘从速上前给他清理包扎。于人杰神采惨白,问安叔要了根烟,一边倒吸寒气一边把烟都吸进肺里。
于人杰点头道:“不太清楚。不过天蛾埋没才气很强。它们翅膀的色彩本来就与岩壁相差无几,只要趴在墙上不动,很难被发明。我担忧的是,这些蛾子不会无缘无端长那么大。植物形体产生变异,必定跟环境有关。看来这个洞不能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