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以是第一眼就认定是鬼脸,是因为那是张骷髅头模样的脸,没有血肉,五官浮泛无神。那鬼脸的神采非常诡异,似笑非笑,头上还跟阿拉伯妇女似的,缠着道古怪的玄色头纱,看起来不伦不类,竟像是西方神魔天下里的死神形象。
于人杰见我们站在洞口没动,大吼道:“还看个屁,快走!”我咬咬牙,看着外头风雨交集的山林问跛唐:“往哪儿走?”跛唐昂首往上看了一眼道:“上去。”张道纶等人没等他说完,早冒雨抢先往上爬,把我们几个殿后的拉上去。我忍不住转头看了眼洞内,仿佛已没了于人杰和那只蛤蚧的身影,内心一痛,被跛唐和安叔用力拉了上去。
现在看来,这只基因突变的大师伙应当是迁怒于我们赶跑食品,要拿我们开涮了。
于人杰屈膝半蹲着身子,从背包里抽出随身军刀,闷声对我们道:“我去他姥姥,这东西太猛。我引开它,你们从边上绕畴昔。这洞不能呆了,快走。”我内心一急,张嘴喊让他别逞能。于人杰冲我笑了笑。我只感觉身子一轻,已经被跛唐带着往洞壁上贴。
张道纶等人都有些无法地坐了下来。安叔乜眼看着于人杰道:“兄弟,你也太敏感了。”我晓得于人杰耳聪目明,异于凡人,正筹办提示大师不要放松警戒,借着未熄的火光,我俄然看到杨淘淘的脸上多了几滴雨水――起码一开端我觉得是雨水。
于人杰在黑暗中大喊:“都开手电,这东西怕光!”我们仓猝拧亮手电,冲它眼睛照去。我见那蛤蚧映在洞壁上的身影庞大,骇然道:“这他妈到底是壁虎还是恐龙啊?”
我们跑出洞外,怕开动手电轻易引雷,都给关了。借着时而划过天涯的闪电,我看到洞内于人杰和那蛤蚧的影子瓜代闲逛,暗叹这家伙技艺确切了得,不过也模糊替他担忧。
我双腿一酸坐在地上。邹易反应敏捷,拉起我想往外跑。可惜我俩还没跑出多远,那蛤蚧咯咯叫着,舌头一伸,就勾住了我的脚踝。眼看下一秒我就得跟苍蝇似的被它卷进肚子里,一向默不出声的王英俄然吼怒一声,扑上前去,对着那蛤蚧的舌苔就是一刀。
那蛤蚧吃痛,嘎嘎怪叫,声音竟然像极了大鹅。它转了个身,长尾一扫,直接将火堆毁灭,扭捏着汽车大小的身子,啪嗒啪嗒地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吓得向后连退了好几步,喉咙里一时竟发不出声来。那鬼脸钉在墙面上,起先一动不动,估计是被我的手电光吓着了,俄然就浮动起来,整张脸也开端扭曲变形,渐渐向两侧拉伸。只听得扑棱棱一声,我面前快速飞过一团庞大的黑影,奔向还未燃尽的火堆。
于人杰却瞪大了眼睛,神采看起来一点都不轻松。他让我躲到身后,反手拿动手电,径直往岩洞底部走。走了没两步,他俄然停下来,举起手电往洞顶照去。
于人杰的模样非常狼狈,衣服褴褛不堪,脸上跟糊面膜似的,沾了比杨淘淘不知多多少倍的黏液,胳膊和大腿上尽是伤痕,血从血洞里汩汩地往外淌。米又和杨淘淘从速上前给他清理包扎。于人杰神采惨白,问安叔要了根烟,一边倒吸寒气一边把烟都吸进肺里。
我见杨淘淘神采有所和缓,刚要松口气,就听头顶俄然传来“咯咯……咯咯咯”,好似人喝水时被掐住脖子的怪叫声。那声音锋利短促,并且仿佛越来越近。
我下认识地就昂首往上看,这一看差点没吓哭:那蛤蚧不知何时游到了我和邹易的头顶上方,现在正瞪着一双灯笼大小的,好似黄色玻璃球的眼睛,正含情脉脉地与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