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欢被帝君按在怀里,并看不清他现在的神采。可突然浓厚的血腥味以及他垂垂压抑的呼吸声,都让摇欢发觉到了伤害。
摇欢看得目瞪口呆,这明显不是谁奸刁往地盘公放爆仗这么简朴的事了。
然后摇欢就真的不动了。
就如许沉默地站了不知多久,直到寻川的身材变得冰冷开端麻痹,他才移开目光,低眸看向怀里已经力竭睡熟的摇欢,轻声道:“我带你回家。”
摇欢懵懂地点点头,退后一步低头看了看那串铃铛。
暖和的手心就覆在她的后背,温温热热的,奇特地抚平了她的不安和惊骇。
氛围中垂垂让人压抑的神威铺天盖地地覆盖下来,摇欢的呼吸垂垂局促。她统统的灵力似都被封存在了身材里,毫无还手之力。
白光闪过,帝君已带着摇欢迈入了地盘公的院子里。
似有人在粉碎阵法,神通的光影之下,那如薄膜普通透明的结界爬上了一条裂缝,那水纹静止,就听天空传来一阵轻微的如同碎裂的声音。
神行草缩在床边睡得正香,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他是被放逐的地盘仙,可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保护着这座山,保护着山里的每位生灵。用元神化为最后一缕朝气,重回大地。
摇欢一个激灵,被吓醒了。
后院的酒窖边栽种着一棵桃花树,暮春季候它却一夜开了花,满树的桃花香气四溢,有着勾惹民气的浓烈香味。
她还想问问他,那些花草妖精呢?昨晚和他们一起喝酒的地盘公呢?是不是这座山……它就是一片被放逐的荒凉之地,而她在这个用鲜血和灵魂铸就的樊笼里,一无所知地糊口了数千年?
只要不远处,那棵苍翠的槐树悄悄地立在那边,枝繁叶茂,正跟着阵法里活动的清风轻摇着枝桠。
直到破水声传来,三条金龙从海面上跃出,落地时化为人形,恭敬地屈膝跪在他的身后,齐声道:“恭迎神君。”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阵白光散去。
他的身后,是一望无边的碧蓝大海,在将明未明的天气下如同墨蓝色的绸带。波澜澎湃,波浪嗡鸣,都似在欢迎这位海上霸主,重新返来。
摇欢被护在帝君的怀里,可此时的结界也没法抵当破封印时的疼痛,她不敢想帝君这会接受的到底是甚么,紧紧地咬住唇,那发白的嘴唇生生地被她咬出血来。
她想了想,摸干脆地叫道:“寻川?”
天气将明未明,墨蓝色的天空就像是深幽广漠的大海,一眼看不到绝顶。木窗的裂缝间漏出去几缕月光,似蒙着一层面纱,蒙眬得看不逼真。
满院被惊醒的花草妖精窃保私语地会商着,可谁也不晓得那到底是甚么。
这座山封印的阵眼就在地盘公的后院,此时这幢小板屋空荡荡的,地盘公已不知所踪。
摇欢晕乎乎地爬起来,摸索到门边,手指还没挨上去,门就被帝君从内里推开了。
他的手指微凉,在暮秋的夜色里像是深埋于地底的冰凌,冷得摇欢一个颤抖,缩了缩脚。
寻川低眸看了眼被她攥皱的袖口,眉间一舒,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摇欢,我们该走了。”
这里哪是摇欢所糊口的山林?
帝君没说话,他沉默着蹲下来,把拿在手里的一串铃铛系在了摇欢的脚腕上。
在不晓得第几次一屁股滚下床后,摇欢吃力地撑开眼环顾四周。
摇欢一手紧紧地搂着神行草,一手紧紧地抱住帝君,用力到手指已变回了龙爪也不自知,深深地嵌入指下帝君的后背。
蓦地增大的威压如同暴风囊括,一寸寸的分裂下来。
直到一束刺目标光芒蓦地亮起,把统统的统统都吞噬殆尽,摇欢在一望无边的白光里,疼得连说话的力量也没有,只能动脱手指,连再多用一份力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