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欢整张脸煞白,神魂被拘魂铃扣住,动也动不了。就连说话,都费尽了力量。
她强自平静,可还是有些许不安从她轻抿的唇角闪现出来。
摇欢的神采也垂垂凝重了起来,龙族面对劲敌时才有的警戒不自发地冒出来,一簇一簇就像是荒凉地里长出来的野草,爬满了她全部心房。
她有些不安地想抬开端来,刚动就被帝君更用力地按住脑袋,他的声音沙哑,似接受着庞大的痛苦,一字一顿道:“别动。”
脚下的地盘是枯黄粗糙的,砂砾瘠薄。树林里的参天大树没有枝叶,笔挺得一簇簇建立着,就像是年老的白叟,干枯衰老。
就连屋外满院的花草都不见了……不,不止屋外,而是整片山林,都以摇欢肉眼可见的速率在缓慢地枯萎腐朽。
摇欢却连睁眼的力量也没有,她被帝君抱在怀里,额头贴着他垂垂透出凉意的脖颈,怀里的神行草奄奄一息,她惊骇得不可,抖着声音叫帝君,连着叫了几声也没人应对。
夜色垂垂被扯开,远处的天涯有一抹曦光破云而来,是天将明时的光芒,正一点一点地馋食着令民气生惊骇的暗中。
帝君抬头看去,本来冷酷无波的眼眸里似掀起了巨浪。他指尖凝集起一道白光,那白光落在摇欢的身上,便是一个庇护用的结界,把她和神行草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这道樊篱里。
他轻扯下她的手握在掌内心,那些微带着潮湿的汗意让他忍不住轻皱了一下眉头。
他是被放逐的地盘仙,可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保护着这座山,保护着山里的每位生灵。用元神化为最后一缕朝气,重回大地。
帝君的行动一顿,悄悄握住她的脚腕:“别动。”
这沉寂的凌晨里,摇欢蓦地被地板排泄的凉意冷得一个颤抖,颤颤巍巍地重新爬回床上。
似有人在粉碎阵法,神通的光影之下,那如薄膜普通透明的结界爬上了一条裂缝,那水纹静止,就听天空传来一阵轻微的如同碎裂的声音。
那寸寸减轻的疼痛就像是风刃,落下来便是刀刀见血。
直到破水声传来,三条金龙从海面上跃出,落地时化为人形,恭敬地屈膝跪在他的身后,齐声道:“恭迎神君。”
摇欢晕乎乎地爬起来,摸索到门边,手指还没挨上去,门就被帝君从内里推开了。
没有花草妖精,这里统统的生灵似在一夕之间全数毁灭,温馨得没有一丝声响。
话音刚落,全部天气陡变。
神行草缩在床边睡得正香,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她只是俄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碰到帝君时,他浑身是伤的模样。她想问问他,那些疗养了好久的伤是不是就是强行进入封印时留下的?
清楚是被放逐的一片荒凉之地。
只要不远处,那棵苍翠的槐树悄悄地立在那边,枝繁叶茂,正跟着阵法里活动的清风轻摇着枝桠。
摇欢一个激灵,被吓醒了。
摇欢一手紧紧地搂着神行草,一手紧紧地抱住帝君,用力到手指已变回了龙爪也不自知,深深地嵌入指下帝君的后背。
他曲指在她眉间一点,银辉一闪没入她的额间,怀里的人安稳的倚靠着他,垂垂地堕入了甜睡。
摇欢被护在帝君的怀里,可此时的结界也没法抵当破封印时的疼痛,她不敢想帝君这会接受的到底是甚么,紧紧地咬住唇,那发白的嘴唇生生地被她咬出血来。
她拽紧帝君的衣袖,抬头看着他:“我们是不是有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