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未染见牛母戾气减退,会心而笑,道:“你如故意放下仇怨,我便帮你一把。只不知牛母你是否信得过我。”
“啊?好吧,也是,刚才她问我们是谁的时候,我都不晓得说甚么好了。那我们现在如何做?”
“也对嗷……”李苦儿话是这么说,可内心在想:何姐姐本来就是妖怪呀。正深思间,她忽觉一阵困乏,怠倦地转眼一瞧,但见何未染正拿着把扇子慢悠悠地朝她扇着。神智垂垂恍惚,李苦儿困得几近睁不开眼睛,禁不住地往何未染身上倒去……
牛母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把拂子递于何未染,而后眼睛一闭,垂垂地,一团黄色光晕自她眉心飞出,钻入到拂子里。李苦儿看那棕毛的拂子,恰是先前买肉时,老板娘用来摈除苍蝇的那把,看来这物件看着普浅显通,却不是个凡物。这一下,牛母的灵魂该是附在拂子上了吧。
“吃凉粉?和我么?”何未染笑意盈盈道,她可记得,她们确切是在那儿吃过凉粉的,就在荷花诞辰那一天。
“如何会?”牛母心头一震,退了半步,道:“是你做的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认识再度回归的时候,她展开眼,发明本身坐在一把椅子上,还是董老板家的卧房里,床上却空无一人。何未染站在她的身后,低下头问:“来了么?”
老板娘从没传闻过甚么虚无山,但看老衲人慈眉善目颇具佛态,也不敢质疑,将二人让进屋,说先坐下歇脚,这就去备饭。
“你的孩子,我保别性命无忧,至于你,放下前尘,放心投胎去吧。”
何未染笑起来,道:“我们与他们又没甚么干系,问这些未免多管闲事,人家能情愿说么?可如果将牛母的所作所为奉告他们,他们定要当我们是一道的妖怪了。”
李苦儿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下连声音都变成老衲人了……两人到董老板家门口,何未染敲了门。不久,门开了,开门的是老板娘,身上围了块布兜,染了血,看不出本来的色彩。她见是一老一少两个和尚,不由一愣,随即摆出惶恐的模样,道:“两位徒弟何事登门?”
“入了他的梦,就去问问他杀牛的启事。摸透了启事,才气给出个合适的成果不是么?”
“容我想想……”何未染抱动手臂打量床上二人,李苦儿本觉得她会把那头小牛犊牵走,但看眼下这环境,似并非要偷牛了。
何未染不答,捏着拂子在老板娘面前甩了两下。老板娘又闭上了眼,直直向后倒去。李苦儿赶紧跑到她身后将她扶住,与何未染一同跌跌撞撞地将人抬回房里。
何未染念一句佛号,道:“老衲和小徒自虚无山一起云游而来,路过此地,腹中饥饿,望女施主给些斋饭吃。”
何未染和李苦儿坐在院中的竹椅上,四周打量。猪圈的猪还在,牛棚里的小牛犊已经不见了。她们又看向西边草房。那草房门扉半掩,有嘭嘭嘭仿佛是剁东西的声音。血水从屋子里流出,就像一条蜿蜒的红色溪流,带着浓厚的腥味。
何未染忙拉住她的胳膊,低声道:“我们这副模样可不可,今后还要见面呢。”说完,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老衲人。
何未染又是点头,面上无半用心虚之色,倒是李苦儿先心虚起来。那事儿虽的确是河伯阿宴亲手所为,却也是经何未染授意,李苦儿偷偷又往何未染身后躲了一些,免得本身的神采出售了两人。
“董老板的梦里?如何去?去干甚么?”李苦儿题目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