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吱呀一声门开了,田冬儿还是昨夜那身打扮,神采却惨白如纸,倚在门框上喘气。
“公子交甚么样的朋友,那里轮获得我们下人来管。”屋内轻飘飘地飘来一句。
陈学海道:“这《西纪行》虽是传奇志怪,却借妖魔口,说人间世。这《蝶恋花》寥寥数字,写尽渔人看淡风烟,清闲江上的人间之情,可不比那些八股文章通畅的多了?”
陈学海只感觉施兰生对着本身也生分了很多,不复昨夜同吃同饮那般热忱,两人之间仿佛隔着甚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陈学海心中一惊,如何昨夜春花般光辉的人儿现在便如同枯萎的秋叶似的,半点精力也没了。
“烟波万里扁舟小,静依孤篷,西施声音绕。涤滤洗心名利少,闲攀蓼穗蒹葭草。”
陈学海心中只想着昨晚南七所讲,草木变幻人形的“山鬼”,只不过才半日,这田冬儿和施兰生都变了模样。
陈学海心中不平,对那满江红枫绿树,游鱼白鸟再提不起半点兴趣。
说罢,田冬儿回身去了。直到她脚步声远了,世人方才如梦初醒。
施兰生神采煞白道:“兰生不堪酒力,要回房歇着了,大哥包涵!”
施兰生上前两步,与陈学海并肩看那江上风景道:“学海兄这‘看淡风烟,清闲江上’八个字,真可谓是兰生毕生心愿了。”
贰心中憋闷,喃喃道:“你不喜好我和兰生来往么?”
陈学海只得在那大铺上硬躺了半日,一边揣摩倘若真有山鬼,到底是美艳的田冬儿还是漂亮的施兰生,尚未揣摩出个究竟,便被船儿摇摆的昏昏睡去。一觉起来已是午餐时分,陈学海忙又去看冬儿。
陈学海何曾受过这等气,硬声道:“那我究竟如何做得不对了?”
冬儿喝了碗粥,便又说累了,陈学海清算了餐盘便出了客房。见冬儿只是精力不好,却仿佛并未活力,陈学海本已沉到谷底的表情又垂垂高涨了起来。
田冬儿举着酒碗冲施兰生笑道:“我家公子原是喜好你这饱读诗书的人儿,只是他打小儿得过肺痨,见不得酒气,我代他饮了!”
施兰生清秀的眉毛微皱,眉间有分歧适他春秋的沧桑,轻声道:“兰生未历经风烟,怎可谈看淡?未搏击沧海,又如何清闲?”
施兰生笑道:“好!那就说定了,到时必然与兄长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