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阿音唤住他，转头看着他的背影，道：“……这世上，已经没有甚么需求你尽忠。”
“但是……”衡秋惊奇，那件事还不到收网时候，只是陆源这般说了，他不敢置喙，忙应诺而去。
阿音笑着摇点头，道：“不了，沈先生此后有何筹算？”
阿音道：“天然是求他们饶命了。”
“……是。”易忍不住抬开端看了眼阿音，道：“陆源去了余杭，仿佛广安钱庄和万恒号做了一笔大买卖。”
阿音呼吸一窒，不由指间微动。
她实在有些累了，撑起家体走了几步，便倒在榻上，沉甜睡去。
“那、那是甚么！”忽地，奶娘一声惊呼突破了安好，阿音转转头展目一看远处，一艘灯火光辉的双层平底船正渐渐向这处驶来。
“你如果嘴硬，在我这里可讨不到好处。”陆明山饮了一口侍女奉上新煮的茶，亭中溢满暗香。
陆明山呲笑：“贱人抵赖，实在该死，我欲杀你，只是，见你有几分小人丁舌，如果……我将你送给宋振，过后许你繁华繁华，好过你寄人篱下，命不保夕，如何？”
江水泛波，红灯掩映，那冷风吹得一向冷到了她的心底，才令她回了心神。
阿音微微沉默，惹得李芳诺唤了她一声：“阿音姐姐，是在叫你的。”
她起家，水声哗啦――顺手取下衣架上挂着的丝袍披上，擦了擦湿漉漉的长发，而后扔了巾帕，推开窗扇，楼外是一片紫竹林，鸟声清脆，清风缓缓。
陆源直起家，“嗯”了一声。
船桅上高挑着一串红灯，上书着“陆”字，船头有人高呼：“火线是阿音女人吗？”
阿音皱着眉，想了想，便道：“多谢你连夜赶来。”
易便如影而去，未曾掠起一片叶，也未曾打搅一丝风。
徐益回道：“公子已经回了庄中。”
阿音轻呼出一口气，道：“你家公子在那里？”
阿音扶着竹篙，转头道：“有事？”
亭中老者锦衣玉冠，身后两名妙龄侍女，一人侍香，一人煮茶，老者见她到来。上高低下将她细细打量一番，随后一声笑，这笑声实在令人不太舒畅。阿音面无异色，对他盈盈拜下：“不知国公呼喊，有何叮咛？”
阿音咬着唇，忍下巨痛，抬了抬眼，道：“呵、奴看国公面红声阔，中气实足，想来常日颇重摄生，如果心平气和些，还能活得更久一些，啊――！”
她摇了点头，紧接着又忙道：“夜色渐浓，不如停一停船，明日再走吧。”
“又是在想甚么呢？呵……”她望着半明半暗的月，喃喃自语。
她这话七分真，三分假，说得不幸非常，哭得梨花带雨。
陆明山的侍卫将她扔出鸿雅居，阿音踉跄着回了小楼，腰间的剧痛并未褪去，她进了房门，便褪去衣衫，对着铜镜看被银针扎过的处所，其上三个小斑点，想是银针上涂了甚么秘药，才令她这般痛苦。
阿音一点竹篙，笑道：“这里离城甚远，曾有水盗悍匪出没，如果停一停船，只怕你要给他们做压寨夫人了。”
春江多盘曲，两岸垂柳，临水江荻，那船漾起一阵一阵的水波，荡起垂柳与江荻，也使得她们的小舟悄悄摇摆了起来。
阿音只得扬声回道：“徐益，是我。”
船舱内简朴温馨，桌上摆着两盘点心，一壶茶水，水盆里是温热的水和柔嫩的巾帕，床上铺着丝被锦褥，点着三四盏明灯，一名小婢见她进门，忙无声地退了出去。
阿音与李芳诺主仆上了船，徐益忙道：“公子觉得女人明日才回，叮咛小人漏夜前来，不想女人乘夜行舟，幸而得巧赶上，如果进了杨江，便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