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事？”
陆明山一声笑：“公然还是少年心性啊，不过是个女子罢了。”
阿音点头。
陆源深深吸了口气，才按捺住心头涌上的怒意，回身拂袖而去。
文子岳点头：“除了她与范如英有些干系，旁的，一无所知。”
阿音掀起车帘，缓缓下车，陆源站在三四步外，倚着一处小院的门框，其他从人皆阔别二人，站在巷口。
陆源就如许看着她，她面无几分赤色，唇色平淡，额头皮下的青筋根根清楚，洗去艳妆，本来是这副惨白的模样。
她也笑了，隔着灯道：“你迟了。”
阿音在脸上一阵发痒的触摸中醒来，暮色深沉，闻着空中微微淡香，她皱着眉头道：“你返来了？现在甚么时候？”
文子岳忙秉道：“世子从半路快马赶回，方才已带了那女子出门，部属不敢深阻。”
“多谢。”阿音拢了拢耳畔的碎发，语气朴拙。
“你说，明晔是不是将攻城的火药拿来做成炊火放了？”她轻声道。
“我晓得，不必说了。”易拜别，清辉满地。
“易！”阿音眉间紧蹙，目露伤悲，“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能毫不在乎地操纵他，我不能……”
阿音看着院墙边泥盆中开得热烈的野花，摇了点头，道：“我已经传信给易，他会赶来。”
黑暗中，陆源有些沉默。
“阿音。”
锋利的匕首划开少年的指尖，鲜血如泉涌出，滴入花瓣，分不清是花瓣如血，还是鲜血如花。
她毕竟另有几分知己，对么？阿音忍不住摸了摸本身的心。
她点了一盏油灯，灯火如豆，待落尽了残阳，这灯火照不亮方寸。
少女悄悄一笑：“是饮血花，鲜血流处，便花开遍野，小公子要种么？”
“你！做甚么！”指尖传来阵阵热痛，少年呆呆地看着面前面不改色的少女擦净匕首，支出鞘中。
“嘘。”陆源笑着将手指放在唇上，道：“被人晓得我们上了钟楼，会被当作细作抓起来的。”
弦月如勾，月下几骑伴着广大的马车一起向北。
听着陆源远去的脚步声，阿音摸着本身的胸口，仿佛那边，有些空了……
陆源点头。
阿音耻笑：“至公子真是不好服侍，说实话都不信。”
“嗯？”
“郡主！”范如英忍不住唤了一声。
文子岳便道：“世子心性冷酷，却为这女子……”
“方才你，你……”
柔嫩的唇瓣贴着她的唇，滚烫，热烈，仿佛是夏季最炽热的阳光，遣散了现在吼怒的北风。
“猎奇心太盛，会死的哦。”她笑着说道。
“死丫头！你竟敢――”
她撑着身材起来，勉强笑了两声：“呵呵，看来你还嫌害我不死。”
“下次不会了，我的错。”陆源轻声道。
阿音悄悄咬着下唇，也假装天然，依偎在他的怀中。
少女抱起花盆，转头对他嫣然一笑，“多谢你的血，陆公子如是不怕疼，可要多来几遭才好，呵呵。”
十六岁的少女已经亭亭玉立，站在灯下似一朵鲜艳的鲜花。
“是吧。”
日落时分，马车终究在江宁城西一处粗陋的冷巷停了下来。
阿音任他牵动手，他的手掌枯燥暖和，因习剑指腹微有薄茧，阿音忍不住使指头去摸了摸那茧。
“以是，你更不消与我再有牵涉，我不但愿因你再受扳连，我也有我要做的事……”阿音回身，看着他道：“陆源，你的美意，令我困扰。”
“是花。”
那短须文士恭立在旁。
“你！”陆源怒起，摔了她的手。
陆明山转了转手中的玉石球，道：“你查出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