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此处温馨,无人晓得,你放心在此,我会留人照顾你的。”
她换了身简便的衣衫,抱起琵琶。
阿音悄悄咬着下唇,也假装天然,依偎在他的怀中。
“是吧。”
――而后,又一年的元宵节,那坐在王座上掌权的君主换了一个又一个,玉明洲的百姓却借着勉强安宁的时节,忘了那生离死别的苦痛,筹措起新年的灯会。
“你说,明晔是不是将攻城的火药拿来做成炊火放了?”她轻声道。
“死丫头!你竟敢――”
阿音摆布看了看,冷巷只三四户人家,****舒展,青石板路缝中知名的野草随风摇摆。
“易!”阿音眉间紧蹙,目露伤悲,“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能毫不在乎地操纵他,我不能……”
陆源走在前,不知是因为红灯太红,还是……他的脸微微红着。
寒夜冷风疾过,却吹不走心头的热火。
弦月如勾,月下几骑伴着广大的马车一起向北。
阿音掀起车帘,缓缓下车,陆源站在三四步外,倚着一处小院的门框,其他从人皆阔别二人,站在巷口。
“是花。”
阿音“咯咯”媚笑两声,“国公见奴很有姿色,欲将奴送与宋振为妾,奴有管乐之才,三寸不烂之舌,能谋死方国维,说动世子为奴杀人,天然也能坑一把宋振,国公许奴繁华,是不是极其知人善任?”
“嘘。”陆源笑着将手指放在唇上,道:“被人晓得我们上了钟楼,会被当作细作抓起来的。”
她点了一盏油灯,灯火如豆,待落尽了残阳,这灯火照不亮方寸。
阿音以手扶额,肩膀微微颤抖,悄悄吐了一口气。
“先生有事?”
陆源低低一笑,“带你去个好处所。”
易排闼而入。
“嗯?”
陆明山一声笑:“公然还是少年心性啊,不过是个女子罢了。”
阿音咬了咬唇,道:“给我另寻隐蔽的处所,再在这里,我怕会忍不住杀了陆明山。”
“哈哈――阿音――”
阿音对着油灯,如豆的微光照不亮她的面庞,她道:“只要鲜血流过掌心,才气卸除心中的恨意吧……我已经有些倦怠了……”
“你!”陆源怒起,摔了她的手。
“好美的景色。”
陆明山转了转手中的玉石球,道:“你查出了甚么?”
“砰――砰――”数声响动,天空绽起五色炊火。
文子岳应是。
黑暗中,陆源有些沉默。
“嗯?”她昂首。
“子岳,有事?”陆明山半展开眼,斜了他一眼。
陆源深深吸了口气,才按捺住心头涌上的怒意,回身拂袖而去。
“多谢。”阿音拢了拢耳畔的碎发,语气朴拙。
光阴已然冲走了统统。
阿音如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那你为何还会活力?陆源,我毕竟抱着操纵你的心机,你为甚么还要中计,为甚么……”话音将尽,却有些阑珊。
阿音回身,“你也保重。”
陆源看着她透过纱窗的昏黄夜色下的挖苦的笑意,轻道:“你不会给任何报酬妾。”
文子岳道:“此女很有些奇特,恐不能久留。”
阿音垮下肩膀,将头埋入了臂间。
锋利的匕首划开少年的指尖,鲜血如泉涌出,滴入花瓣,分不清是花瓣如血,还是鲜血如花。
阿音看着院墙边泥盆中开得热烈的野花,摇了点头,道:“我已经传信给易,他会赶来。”
少年裘衣宝带,身佩长剑,现在,如同玉树临风。
“啊!”
阿音呲笑:“那要看至公子是不是心甘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