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咬了咬唇,道:“给我另寻隐蔽的处所,再在这里,我怕会忍不住杀了陆明山。”
“呃――”
车轮滚滚,阿音在马蹄声中回了神思,却已是心若荒漠,空旷而寥落,她忍不住转头,又去看向车外那还是笔挺的身影。
陆源看着她透过纱窗的昏黄夜色下的挖苦的笑意,轻道:“你不会给任何报酬妾。”
她毕竟另有几分知己,对么?阿音忍不住摸了摸本身的心。
“哦……”易看着院中被渡了一层昏黄银光的桂叶,轻道:“我明白了。”
她换了身简便的衣衫,抱起琵琶。
阿音任他牵动手,他的手掌枯燥暖和,因习剑指腹微有薄茧,阿音忍不住使指头去摸了摸那茧。
――“这是甚么?”
阿音掀起车帘,缓缓下车,陆源站在三四步外,倚着一处小院的门框,其他从人皆阔别二人,站在巷口。
“你!”陆源怒起,摔了她的手。
――而后,又一年的元宵节,那坐在王座上掌权的君主换了一个又一个,玉明洲的百姓却借着勉强安宁的时节,忘了那生离死别的苦痛,筹措起新年的灯会。
“猎奇心太盛,会死的哦。”她笑着说道。
“是。”易应下,便又回身,“部属去安排。”
柔嫩的唇瓣贴着她的唇,滚烫,热烈,仿佛是夏季最炽热的阳光,遣散了现在吼怒的北风。
“你说,明晔是不是将攻城的火药拿来做成炊火放了?”她轻声道。
“你!做甚么!”指尖传来阵阵热痛,少年呆呆地看着面前面不改色的少女擦净匕首,支出鞘中。
“先生有事?”
文子岳道:“此女很有些奇特,恐不能久留。”
“是花。”
阿音靠着车壁,微微皱着眉,一言不发。她透过半透的车帘,看了面火线策马的陆源,翻了个身。
锋利的匕首划开少年的指尖,鲜血如泉涌出,滴入花瓣,分不清是花瓣如血,还是鲜血如花。
阿音嘲笑:“我天然不会,我要做甚么,还轮不到陆明山给我做主。至公子若不想纳我为妾,就请放开我的手,男女授受不亲。”
她推开陆源身边的木门,“吱呀――”一声,落入视线的是一株桂花树,未到花季,并无芳香,小院简简朴单三间房,茅顶泥墙,虽粗陋,却打扫地干清干净。
陆明山皱了皱眉:“持续查,去查世子的人。”
“那好,保重。”他收回击,只说了这四个字。
“他同你说了甚么?竟会放你返来。”很久,他开口问道。
听着陆源远去的脚步声,阿音摸着本身的胸口,仿佛那边,有些空了……
……
“别问,跟我来。”
“我不想理睬他,只是如此。”阿音站起家,道:“先生明白我的意义吗?”
范如英看着阿音,双鬟上簪一朵素花,面露几分稚气,眼中却透暴露分歧年事的深沉,她不言不语,正低头剪枝。
阿音微微侧颜,避开他的手掌。
“呵,先生是感觉我过分了?”阿音昂首看着他。
“哼,他再不快,也只要不快罢了,莫非我身为祖父,管不得孙子的人!”陆明山薄怒。
“嗯?”她昂首。
阿音垮下肩膀,将头埋入了臂间。
“以是,你更不消与我再有牵涉,我不但愿因你再受扳连,我也有我要做的事……”阿音回身,看着他道:“陆源,你的美意,令我困扰。”
寒夜冷风疾过,却吹不走心头的热火。
“方才你,你……”
阿音以手扶额,肩膀微微颤抖,悄悄吐了一口气。
阿音看着院墙边泥盆中开得热烈的野花,摇了点头,道:“我已经传信给易,他会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