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竹庵遗址四周空旷,四周八方野风回旋,坍败的院墙上细草颤抖,院中枯木直立,苦楚孤寂。卓羽贤来到门前,环顾摆布,听不到半点人声,他略一迟疑,还是翻身跃过院墙,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那间小屋前。
他站定在这里,望着那混乱的焦木,如有所思。
“鸿时,你与师弟们去白龙洞内搜索,如有人藏身当即出来守住。我去劈面看看就来。”他说毕,撩起衣袍便跃下山坡。
慕容槿一震,当即道:“好,我这就去松竹庵。”
了意叹道:“唐夫人,贫尼本想撑到你们到来,却不料卓羽贤不顾江湖道义强行上山。他现在已经超出浊音阁,朝着金顶方向而去。”
一声龙吟,卓羽贤长剑出鞘,剑芒初时并不夺目,但见他手腕一震,旋即划向了意面门。了意本是低首肃立,未等剑锋触近,蓦地昂首,右臂画出弧圈,掌间佛珠缠住剑身,呼的一声直击向卓羽贤手腕。
“卓羽贤并没直上金顶,而是去了松竹庵旧址!”尹秀榕孔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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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诬告?我早就晓得你不会承认,若非如此,我又岂会比及明天?”芳蕊夫人恨声道,“桃源镇老宅内的尸首你可还记得?想必现在是早已被你扔到了青城深山吧?那人临死之前在石床背面刻下笔迹,尸首虽被你毁了,但那石板却还在我的手里。卓羽贤,我倒想要叨教你,为甚么前来看望你的表弟韩墨会死在了那所老宅?桃源镇离我叶家不远,你先是栽赃给决明,继而又花重金请半夜刺杀他灭口,不料此事被你表弟泄漏风声,因而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韩墨也一并杀死,拖到了廖家老宅……”
“夺梦楼这三年中销声匿迹,你现在怎又到了峨眉?”卓羽贤一边说着,一边扫视摆布。
卓羽贤紧盯火线,手握长剑渐渐走入林中。近侧的几株松柏早已枯死,枝干发黑,生硬矗立,走到深处才有翠竹庞杂,枝叶轻扬。不远处的空位上堆积着砖石焦木,看那模样,之前在此处也有屋舍,但已被焚毁。在这废址之上早已长出杂草,随风摇摆不止。
那几名弟子壮着胆量前去探洞,卓羽贤双足轻点山岩,几个起落间便到了那片松林之前。山风萧萧,古松苍翠,独一一线阳光刺破树影,洒落在阴暗之间。
卓羽贤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忽而挑眉道:“本来是你……当年叶师弟身后,确有一个女子来过青城喊冤,可惜我当时并不在山上,听闻徒弟将她拒之门外,最后没人晓得她去了那里。叶师弟向来很少提及家人,我那还是第一次晓得他另有个姐姐……”
卓羽贤手腕一震,扣住了彩缎,紧盯着芳蕊夫人,“你究竟是谁?”
“他如何会晓得那边?”梁映雪大为不测,了意却蹙眉喃喃道,“他公然熟知松竹庵的位置……唐夫人,皓月晓得了卓羽贤畴昔的罪过,还请您尽快赶去,免得他找到皓月。”
俄然间从竹林深处袭来一道彩缎,顷刻便击向卓羽贤右肩。他侧身闪避扬剑上挑,剑尖划至彩缎中心倏然发力,卷起旋涡无数。有华服蒙面女子自林间斜掠而出,双臂一展,彩缎飞卷,疾风顿作。卓羽贤抬臂卷住袭来的彩缎,足踏山石侧身后退,沉声道:“是你?!”
松竹庵小屋门扉吱呀,室内空无一人,独一两个坐垫,一个矮几。
他低头细看地上苔藓,有些处所已经倒伏,明显是比来被人踩踏过。鸟雀惊起,扑翅盘飞,卓羽贤手指一紧,握着长剑便阔步奔向那片遗址。
卓羽贤一起疾行,身后弟子从未到过峨眉,也不知他到底要去往那边,只得尽力跟上。这一行人穿过浊音阁劈面的密林,沿着山道左折右弯,遥听得火线水声隆隆,穿过一道狭小山路,便见古树参天间泉流激涌,如束束白线般纷扬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