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甚么?!”卓羽贤厉声喝道。
玉坠之上似是覆了寒霜,从末端直袭红线,倏然间四周竹叶乱舞,尽朝着芳蕊夫人射去。
峨眉山路绵长,卓羽贤疾步在前,一起上虽遇抵挡,但那些年青弟子又怎是他的敌手。青城派世人跟在他身后,没多时便扫平统统停滞。厉星川眺望上山之路,几步走到他身后,低声道:“掌门,您不是说池青玉受了您一掌吗?依我看,他一定能走多远,我们不如就在半山搜索,免得错过了他们的踪迹。”
芳蕊夫人仿佛看破了他的企图,淡淡道:“不消找,我并未带来部下。此次到峨眉,是特地找你的。”
卓羽贤移开视野,沉声道:“叶芳蕊,你信得过他是一回事,但你却不能是以诬告是我杀人嫁祸!”
“既然如此,就不要说我青城恃强凌弱了!”卓羽贤说罢,纵身跃起,穿过浊音阁竹桥,径直往山上掠去。了意足踏桥栏,飞身出剑,意欲挡住卓羽贤来路。卓羽贤反手一掌,击中了意手肘,两人各自倒飞出数丈开外。
那几名弟子壮着胆量前去探洞,卓羽贤双足轻点山岩,几个起落间便到了那片松林之前。山风萧萧,古松苍翠,独一一线阳光刺破树影,洒落在阴暗之间。
一声龙吟,卓羽贤长剑出鞘,剑芒初时并不夺目,但见他手腕一震,旋即划向了意面门。了意本是低首肃立,未等剑锋触近,蓦地昂首,右臂画出弧圈,掌间佛珠缠住剑身,呼的一声直击向卓羽贤手腕。
了意叹道:“唐夫人,贫尼本想撑到你们到来,却不料卓羽贤不顾江湖道义强行上山。他现在已经超出浊音阁,朝着金顶方向而去。”
卓羽贤神采凝重,看着她露在纱巾外的双眼,道:“你说的事情我晓得,可惜你弄错了,我并将来过峨眉,又怎会晓得当年的景象?”
“你……”他不由朝后微退一步。
“徒弟!”峨眉弟子见了意站立不住,情急之下敏捷围拢,扶住身形摇摆的徒弟,但见了意双目紧闭,唇角流血。此时卓羽贤手捂伤处,只恨恨盯了她们一眼,便拂袖拜别。厉星川见状,不动声色地动员部下紧随厥后,超出了浊音阁。
“他如何会晓得那边?”梁映雪大为不测,了意却蹙眉喃喃道,“他公然熟知松竹庵的位置……唐夫人,皓月晓得了卓羽贤畴昔的罪过,还请您尽快赶去,免得他找到皓月。”
那佛珠粒粒收回紫黑光晕,卓羽贤剑锋疾扫,本来笔挺反击的剑势忽变诡谲,每一寸每一分皆变幻无穷光影,顷刻间将了意击来的佛珠震得平空弹起。了意拂袖出掌,那弹跃而起的佛珠为之震颤,吼怒飞向四周八方。卓羽贤飞身出剑,半空中道道剑痕环抱了意四周,此时那些佛珠已击上剑痕,但听得玉碎瓷裂般连轮作响,佛珠为剑气所伤,尽化为乱舞之碎屑。
俄然间从竹林深处袭来一道彩缎,顷刻便击向卓羽贤右肩。他侧身闪避扬剑上挑,剑尖划至彩缎中心倏然发力,卷起旋涡无数。有华服蒙面女子自林间斜掠而出,双臂一展,彩缎飞卷,疾风顿作。卓羽贤抬臂卷住袭来的彩缎,足踏山石侧身后退,沉声道:“是你?!”
“你没来过峨眉?”芳蕊夫人嗤之以鼻,左臂遥指火线,“从白龙洞那边底子望不见此地,你又是为何要跑到这荒山野岭?”她忽而声色俱厉道,“当年清楚就是你来到峨眉犯下殛毙,却栽赃给叶决明,又用计将他害死,诡计瞒天过海!”
卓羽贤一起疾行,身后弟子从未到过峨眉,也不知他到底要去往那边,只得尽力跟上。这一行人穿过浊音阁劈面的密林,沿着山道左折右弯,遥听得火线水声隆隆,穿过一道狭小山路,便见古树参天间泉流激涌,如束束白线般纷扬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