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洞。”卓羽贤拂开面前枝叶,头也不回地持续往前。
“鸿时,你与师弟们去白龙洞内搜索,如有人藏身当即出来守住。我去劈面看看就来。”他说毕,撩起衣袍便跃下山坡。
松竹庵小屋门扉吱呀,室内空无一人,独一两个坐垫,一个矮几。
蓦地飞踢,蹬开紧闭的门扉。
那几人四顾四周,但见绿荫掩蔽长空,林中暗淡潮湿,在不远处果有一个岩洞,门口刻着“白龙洞”的石碑,但被藤蔓缠绕,乍一看竟未发明。卓羽贤持剑走到白龙洞口,此处阵势高大,他眺望远处,眉间不由微微蹙起。
从梁映雪身后走出一名青裙妇人,见了意神采不佳,不由惭愧道:“师太,有劳你庇护皓月。听山下弟子说,青城派的人已经杀上半山,他们现在去了那里?”
卓羽贤紧盯火线,手握长剑渐渐走入林中。近侧的几株松柏早已枯死,枝干发黑,生硬矗立,走到深处才有翠竹庞杂,枝叶轻扬。不远处的空位上堆积着砖石焦木,看那模样,之前在此处也有屋舍,但已被焚毁。在这废址之上早已长出杂草,随风摇摆不止。
一声龙吟,卓羽贤长剑出鞘,剑芒初时并不夺目,但见他手腕一震,旋即划向了意面门。了意本是低首肃立,未等剑锋触近,蓦地昂首,右臂画出弧圈,掌间佛珠缠住剑身,呼的一声直击向卓羽贤手腕。
“怕了吗?”芳蕊夫人悄悄一扬手,将纱巾抛在风里,“我晓得,你见着了我的模样,便会想到他。”
“不碍事……”了意有力地摆了摆手,“景象如何了?”
玉坠之上似是覆了寒霜,从末端直袭红线,倏然间四周竹叶乱舞,尽朝着芳蕊夫人射去。
“他天然不会提及,因我幼年时候便跟了来路不明的男人离家而去,父母对我深恶痛绝。”芳蕊夫人扬眉道,“但不管如何,决明始终是我的弟弟,我最体味他的为人。他虽行动不羁,但绝对不是那种拈花惹草之人,更不会肆无顾忌地殛毙削发女尼。”
“夺梦楼这三年中销声匿迹,你现在怎又到了峨眉?”卓羽贤一边说着,一边扫视摆布。
了意叹道:“唐夫人,贫尼本想撑到你们到来,却不料卓羽贤不顾江湖道义强行上山。他现在已经超出浊音阁,朝着金顶方向而去。”
卓羽贤大步进屋,俯身一望,那几案上有一支蜡烛,伸手摸去,蜡油并不算干涩,猜想是不久前另有人用过。他迅疾回身踏出小屋,在庵堂遗址四周来回搜索,俄然间好似想到了甚么,又吃紧忙忙奔下山坡,朝着山坳深处而去。这条路崎岖萧瑟,他扒开杂草疾步向前,径直到了那庵堂下方的树林前,极目远眺,却只见一片冷落,并无人影。
松竹庵遗址四周空旷,四周八方野风回旋,坍败的院墙上细草颤抖,院中枯木直立,苦楚孤寂。卓羽贤来到门前,环顾摆布,听不到半点人声,他略一迟疑,还是翻身跃过院墙,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那间小屋前。
卓羽贤一起疾行,身后弟子从未到过峨眉,也不知他到底要去往那边,只得尽力跟上。这一行人穿过浊音阁劈面的密林,沿着山道左折右弯,遥听得火线水声隆隆,穿过一道狭小山路,便见古树参天间泉流激涌,如束束白线般纷扬缭绕。
“他如何会晓得那边?”梁映雪大为不测,了意却蹙眉喃喃道,“他公然熟知松竹庵的位置……唐夫人,皓月晓得了卓羽贤畴昔的罪过,还请您尽快赶去,免得他找到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