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玉剑若惊鸿,白亮的剑花一朵接一朵,重堆叠叠,耀得人睁不开双眼。忽一招当空刺去,贴着中午的足底堪堪掠过。中午身形下落,刀尖一点剑身,借力翻跃,反手一刀便扎向池青玉后心。
“让开!”
慕容槿素手一扣芳蕊夫人削来的彩练,反身纵向火线。芳蕊夫人因要避开这暴雨般的箭阵,故此不能及时追逐,半晌间慕容槿已一声令下,带领世人沿着山路飞速撤退。
“在我内心,那老头子早已是一堆黄土,哪比得上夫人您?”中午说着,纵身一跃,到了她身后,悄悄一扶便将双手搭在了她肩头。
中午起家,上前一步,垂眉敛目:“这件事江湖中人很少晓得,还是之前从我那徒弟处偷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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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槿黛眉一蹙,掌间灰影忽盛,扬臂震出数道疾风,扑向芳蕊夫人那道斑斓彩练。那彩练看似柔嫩,但经过内力灌输,已如刀锋般锋利。慕容槿射出的灰影才一触及,便嗤嗤作响,在彩练上震惊不已。此时慕容槿亦已飞身出掌,芳蕊夫人将姜卯推至一边,素手重扬,指尖丹朱如蔻,卷起两道彩练,挟着勾魂之香与夺魄之媚绕过慕容槿腰间。
话音刚落,自不远处的山坳间传来一声轻笑:“夫人终究到了。”
蓝皓月臂上刀伤模糊作痛,强忍着出剑刺向中午。池青玉虽也听得她就在不远处,但怀里抱着莞儿,却没法再上前互助。
慕容槿双臂紧缠着彩练,蓦地下压,身形借力纵起,长裙如云朵普通。
“夫人谨慎!”申平与姜卯同时脱手,掌风疾劲,震向慕容槿。
“阿谁小妮子呢?”申平往内里瞅了一眼,洞内暗淡,让他一时看不清楚。
“你也不看看是跟甚么人对阵,就如此鲁莽!”芳蕊夫人斥了一声,右臂悄悄一收,便将姜卯拉至身前岩石边。
中午还想要追,唐门弩箭已急如雨下,道道黑影吼怒生风,将他与姜卯、申划一人生生逼退至山洞深处。
慕容槿的身形缓慢后退,姜卯还欲追击,却听身后铃铛轻响,一道缤纷彩练如触角般缠上他的腰间,竟将他生生拉住。
透过琉璃帘子,模糊可见此中有女子轻倚着斑斓软枕,雪青色的长裙在帘下微微暴露一角,如扑飞的胡蝶普通。
慕容槿淡淡的双眉不经意地挑了挑,唇边带着冷意,道:“照你如许说,是不肯意将那女人交还给我了?”
姜卯一皱眉,沉声道:“那么快就明白了我们的身份与行迹,来人恐怕就是唐门执事唐家大夫人吧?”
她不施脂粉,面如凝霜,遥遥道:“两位就是夺梦楼的姜卯与申平吧?不知芳蕊夫人安在,我想见一见她。”
“夫人?!”姜卯刚出声,却觉掌中一阵发麻,仓猝一看,那手掌上竟纵横交叉地漫衍着无数灰痕,有极纤细的血丝自此中缓缓排泄。
此时自谷口传来迟缓的脚步声,申安定睛望去,只见在淡淡云雾当中,有一名身穿素服的中年女子施施而来。
“四哥,是我。”他叹了一声,扒开身前藤蔓,“你还老诚恳实地等在这里,中午又跟夫人幽会去了。”
芳蕊夫人还是斜卧于斑斓当中,曼声道:“他们人呢?如何还不出来?”
姜卯之掌已冲破灰影的停滞,他大喝一声,扬身攻向慕容槿。
“中午,你到底要惹多少是非才肯罢手?”她语带抱怨,声音却还是软糯。
中午附在她鬓边,道:“多谢夫人,我如果能找回烈焰刀,功力必然大增。到时候,我们夺梦楼的权势可要比现在强大很多。”
“既然不是唐门的人,我又何必卖你的面子?”芳蕊夫人俏生生一笑,身形急掠,带着姜卯掠向山洞口。风过松林,她手中另一道彩练飞卷,刹时就缠向莞儿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