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蕊夫人翘首望去,谷口已被唐门后辈封闭。
芳蕊夫人斜目睨了一眼,浅笑道:“唐大夫人,你方才以‘飞花暗影’伤我部下,又岂是仁慈之为?”
峨眉如黛,了望白云层层,幻象丛生。落日金光四射,遍洒群山万壑,将这一片无垠翠绿装点得雍容沉寂。
慕容槿黛眉一蹙,掌间灰影忽盛,扬臂震出数道疾风,扑向芳蕊夫人那道斑斓彩练。那彩练看似柔嫩,但经过内力灌输,已如刀锋般锋利。慕容槿射出的灰影才一触及,便嗤嗤作响,在彩练上震惊不已。此时慕容槿亦已飞身出掌,芳蕊夫人将姜卯推至一边,素手重扬,指尖丹朱如蔻,卷起两道彩练,挟着勾魂之香与夺魄之媚绕过慕容槿腰间。
姜卯之掌已冲破灰影的停滞,他大喝一声,扬身攻向慕容槿。
慕容槿冷冷道:“你如果不信,能够问问她本身。”
慕容槿顺势紧扣,双臂迅疾卷住彩练,发力一震,那彩练上竟伸展出数道灰影,逐步伸向芳蕊夫人手腕。
“让开!”
在这针雨中,中午腾空跃起,双腿绷至平线,闷哼一声,手中雁翎刀吼怒劈向身前的青衫少年池青玉。
就在这时,蓝皓月已经带着池青玉自林梢掠下,她一剑逼退申平,将莞儿从他部下抢了过来。
“你也不看看是跟甚么人对阵,就如此鲁莽!”芳蕊夫人斥了一声,右臂悄悄一收,便将姜卯拉至身前岩石边。
蓝皓月不由惊呼出声,池青玉也感遭到了风声逼近,古剑快速上撩,将那飞来之剑震出数丈开外。
“接着!”蓝皓月见中午已从身后袭来,忙将昏倒的莞儿推至池青玉怀里。池青玉未曾防备,仓猝以左臂揽住了莞儿。
芳蕊夫人睨了他一眼:“你晓得的还真很多。这又是从那里密查来的?”
她才一掠到池青玉身边,忽觉衣袖一紧,低头看时,已被他一把抓住。蓝皓月愣了一下,却得空说话,只是反手亦拽住了他的袖口,引着他朝山麓松林急退。
姜卯自山洞中探出身子,闷哼一声:“这滑头……”
申平哈哈一笑,手中又加了几分力道,提起莞儿的衣衿:“慕容槿,你是觉得我不敢将这小丫头挡在身前吗?”
虽是没了珠帘的遮挡,但女子脸上仍旧蒙着淡淡纱巾,只暴露两弯细眉,一双凤目。中午拜倒在高岩下,轻声道:“夫人,你有所不知,神珠是至寒之物,若莽撞修炼,必然会形成内力耗费,有害无益。唯有以神霄宫的钧雷心法作为帮助,方能调和阴阳,达到妙境。”
“你不就是想要找回那柄烈焰刀吗?”芳蕊夫人目光闪动,望着远处,“我一向在刺探那小我的下落,又怎会健忘这事?”
“既然不是唐门的人,我又何必卖你的面子?”芳蕊夫人俏生生一笑,身形急掠,带着姜卯掠向山洞口。风过松林,她手中另一道彩练飞卷,刹时就缠向莞儿身子。
慕容槿打量着这个蒙面女子,淡然一拂袖子,道:“这位就是芳蕊夫人?我先前还觉得盗取神珠只是中午小我所为,看这情势,本来是受夫人拜托了?”
“中午,你到底要惹多少是非才肯罢手?”她语带抱怨,声音却还是软糯。
中午见状,扬唇一笑,紧随那身影而去。
慕容槿翻手一弹,数点灰影自指间飘出,柔弱有力,只如灰尘漂泊。姜卯之掌已迫至身前,她水袖一卷,那些灰影忽地止在空中,姜卯错愕之下,掌风横扫。
“唐门弩箭遍是毒药,稍稍一沾就命丧当场,你倒是好大胆量!”芳蕊夫人竟一改初时温和,柳眉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