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林间草叶簌簌,雀鸟惊飞,此地却沉寂无声,他乃至只能听到本身的呼吸。
“师叔,你如何不走了?”莞儿惊奇隧道。
他摸着身边枯树,走上一步,“你要去那里?”
莞儿一愣,撩起池青玉袍袖,果见另有淡淡淤青尚未完整褪去,她垂着嘴角,悲伤道:“我当然不知,小师叔,对不起。”
“莞儿……你别再肇事了。”池青玉抓着她的手腕,将之渐渐移开,“既然你已到了此地,就跟我与顾师兄一同返回罗浮,归去后好好向你徒弟请罪。”
莞儿暴躁起来,昂首见天气阴霾,不由扯着他袍袖道:“小师叔,你发疯了!站在这里干甚么?”
蓝皓月道:“但你明日就真的要走了,你觉得我不晓得吗?”
池青玉想要挣开,蓝皓月却一把拉住他,不准他再拜别。两人都是重伤初愈,在这细雨中跌跌撞撞走了好久,池青玉感觉身边青草味越来越深,不由道:“你带我去那里?这不是回城的路。”
这天今后,即便是顾丹岩来为蓝皓月疗伤,她也绝口不提池青玉的名字。唐寄瑶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时不时地在旁表示厉星川多多照顾蓝皓月。
他这话说完,从不远处的林子里闪出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红衫灿艳,眼神滑头,恰是林碧芝的小门徒莞儿。她身上还背着小小的包裹,一边走一边用手中长剑噼噼啪啪打着道边荒草。
“我不会为你送行的!”蓝皓月大声地说着,回身就往林子里走。
池青玉听得那一声轻咳,心中惊奇,当即背起古剑,从偏门而出,循着那人的脚步声朝前追逐。
池青玉虽早有感受,但听到这声音,不由得还是怔在了当场。莞儿寒白了脸,扭头盯着那方向,道:“关你甚么事?”
那树后的人还是不肯走出,只是忿忿不平道:“他不想走,你为甚么要强拉?你不晓得他手上有伤吗?”
夜风习习,后院中沉寂无声,小屋窗户半开,月光映在素白窗纸上,通透无瑕。
“我何敢让你不痛快?”他感觉非常好笑,挖苦道,“我只是说要回堆栈,你真会妄自推断我的情意。”
“小师叔,你还记得我啊!我还觉得你早就将我抛到脑后了呢!”她语愤怒忿,很有些不悦之意。
池青玉听了这话,内心反是沉甸甸的。他不再回应,渐渐走在那僻静小道上,此时清风徐来,吹动草叶飘舞,他微微扬起脸,心中却有着一丝非常的感受。
风声越来越大,蓝皓月只顾往前,兀自走了一段,转头见他艰巨地跟在前面,已经被她远远地甩开了间隔。她转过身,气冲冲道:“干甚么跟着我?”
“下雨又如何?不想归去。”池青玉似是负气,一任雨珠在脸颊上流淌。
池青玉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自发无趣,道:“蓝皓月,你找到这里,就为了跟我说刚才那句话?你如果已经没话可说,我就要走了。”
“我不要别人来管!”蓝皓月悲忿交集,此时冷风打着旋从四周八方乱卷过来,雨珠垂垂变大,胡乱打在两人身上。她俄然大步走到他身后,用力拉住他左手,向后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