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是一笑,干脆盘腿坐在马车之上,以手中牧笛一撩车帘,使得四周世人神采为之一震。
“中午?”蓝皓月口中念了一遍,想到刚才的失利,不由将此名字牢服膺在心间。
世人听了更是颓废,关奉泽叹了一口气,神情暗淡:“看那少年的模样,应当就是夺梦楼的中午。他的轻功最是了得,蓝女人追不上,也不要过分自责了。”
次日一早,蓝皓月出了房间,便见有几人正抬着木箱往楼下搬。伴计见他们不好下楼,便热忱地要上前帮手,但被他们直言回绝,只得站在一边看着。
那两匹马儿被抽打得直往上用力,可山路崎岖,到了半山后,马儿竟再也没法朝上行走。蓝皓月见两匹马不竭低鸣,于心不忍,心道那箱子里又不是甚么珍宝,何需如许焦急赶路?
关奉泽长刀一指,厉声道:“你是夺梦楼的?”
“你们早就埋伏在楼下,专派了他来引我出去,现在可别把罪恶全推到他一小我头上。”蓝皓月睨着关奉泽。
骡背上的少年洋洋对劲,将木箱抱在怀里,正待翻开盖子,却只听身后风声乍起,猛一转头,一道明若秋泓般的剑光竟已迫至面前。
世人纷繁持刀围聚后退,紧紧护着马车。蓝皓月见状,也不由握着剑柄,此时那牧笛声越来越近,道边密林间垂垂行来一人。那人头戴竹笠,身穿布衣,看身形不过十五六岁,斜跨在一头灰骡身上,唇边一支短短牧笛,先前的曲声恰是由此而来。
本来这一次押镖去往成都,为了减少费事,他们便乔装改扮。谁料才到湘西境内,便几乎中毒丧命,好不轻易逃出世天,才到了这堆栈。从沿途探得的动静来看,比来已有多家镖局在行镖路上遭受夺梦楼的攻击,偶然明抢偶然暗害,总之目前是风声鹤唳,普通的小镖局干脆关门谢客,免得坏了买卖。
蓝皓月听罢,不由道:“他们为甚么要劫镖,是与你们有仇?”
那人亦收了刀势,向她抱了抱拳,低声道:“鄙人关奉泽,来自岳阳镖局,这些都是我部下弟兄。”
四周那些人纷繁止了守势,但还是将她紧紧包抄,防备森严。
她不由便朝着关奉泽道:“关镖师,我们还是先安息一下,让这两匹马也喘一口气。”
那人自知理亏,也没辩驳,关奉泽忙得救道:“女人,是我这个弟兄一时莽撞……”
关奉泽一时难堪,无言以对,这时有人接道:“女人,我们之前问阿谁伴计,他说你曾经向他密查我们的行迹,以是我们就对你有了狐疑……可这实在也是被迫无法,这一起上遭到太多惊险,不能不谨慎行事。”
蓝皓月经常听父亲念叨,说是江湖中人不成貌相,可面前这放牧少年骨骼肥大,看模样也不像是个会武之人。她偷偷瞟了一眼关奉泽,见他倒是还是不敢怠慢,盯着那少年不放。
再度道歉以后,世人请蓝皓月一起回到楼上,他们待得进屋后,才将真相奉告了她。
关奉泽却一蹙眉,用力拍打着马背道:“这里山势险要,还是不要久留为好!”
关奉泽见重镖已失,也不再保密,寂然道:“是岳麓山庄的庄主送给唐门老夫人的寿礼,这一下我们镖局可算是完整完了!”
关奉泽等人与那些灰衣刀客力战好久,目睹已垂垂不支,蓝皓月自林间返回,剑影纷飞,将那些人凶恶的打击一一化解。她还正待反击,灰衣人之首又打了个唿哨,领着世人缓慢后退,朝着密林奔去。
那少年仰身一倒,刚好就睡在了木箱之上,右腿悄悄一撩,看似不经意,却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格住了刀锋。这时众镖师的刀剑已逼近他身前,少年侧身一翻,左手扯下头上斗笠便横抛了出去。斗笠吼怒着飞过人群,凡所到处皆如刀割,镖师们只觉北风劈面,不由自主便朝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