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奉泽微微一笑,低声道:“是,天不亮的时候,我已经叫人从窗口出去,先行一步。”
她跟着关奉泽下了楼,见其别人抬箱的抬箱,套马的套马,左看右看,却仿佛少了昨晚闯进房间的那人。她正待扣问,关奉泽已走到掌柜身边朝他探听接下去的路程,掌柜的说道:“只要再往北走上一段,过了山坡直接往巷子上拐,明天便能够走出这片山区了。”
蓝皓月见一地狼籍,镖师们也个个带伤,不由惭愧道:“我已经追上那人,可惜被他逃了。”
世人纷繁持刀围聚后退,紧紧护着马车。蓝皓月见状,也不由握着剑柄,此时那牧笛声越来越近,道边密林间垂垂行来一人。那人头戴竹笠,身穿布衣,看身形不过十五六岁,斜跨在一头灰骡身上,唇边一支短短牧笛,先前的曲声恰是由此而来。
昨夜那一场大雨使山间巷子变得更加难走,这一行人本想着尽快走出山林,可脚下湿滑,费了半天力量才将马车赶上了半山。
蓝皓月经常听父亲念叨,说是江湖中人不成貌相,可面前这放牧少年骨骼肥大,看模样也不像是个会武之人。她偷偷瞟了一眼关奉泽,见他倒是还是不敢怠慢,盯着那少年不放。
她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失落。本觉得关奉泽请本身留下,是要在危难时候寻求帮手,可眼下这一行只不过是成了幌子,还不晓得夺梦楼会不会真的再来追击……
那两匹马儿被抽打得直往上用力,可山路崎岖,到了半山后,马儿竟再也没法朝上行走。蓝皓月见两匹马不竭低鸣,于心不忍,心道那箱子里又不是甚么珍宝,何需如许焦急赶路?
岂料关奉泽见他行过身前,蓦地间一舞长刀,照着少年的后背便劈了下去。
蓝皓月的剑尖已刺至他身前,听到此话,随即一捺便收了归去。
世人听了更是颓废,关奉泽叹了一口气,神情暗淡:“看那少年的模样,应当就是夺梦楼的中午。他的轻功最是了得,蓝女人追不上,也不要过分自责了。”
少年见持剑者只是个少女,便将身子朝后一倒,左手攀着缰绳,右腿飞踢来人手腕。蓝皓月剑尖一转,朝着他足尖削去。少年猛地一扬右足,竟自鞋底刺出一道白刃,正撞在剑上。
众镖师见他落下,刀剑齐出,一时候将少年团团围住。
四周那些人纷繁止了守势,但还是将她紧紧包抄,防备森严。
少年又是一笑,干脆盘腿坐在马车之上,以手中牧笛一撩车帘,使得四周世人神采为之一震。
剑光一闪,木箱断为两半,一尊碧玉佛像自纷繁木屑中落下。少年飞身抓住,一掌击退来人,如飞鹰般掠向山梁,几个起落间便消逝在茫茫山林当中。
“你是甚么人?”她还是手持利剑,环顾四周。
她不由便朝着关奉泽道:“关镖师,我们还是先安息一下,让这两匹马也喘一口气。”
“好……”关奉泽缓缓应了一声,左手一挥,表示身后之人后退。那少年见世人今后退去,便也不再多瞧一眼,双腿一踢骡子,便欢畅地朝着山上行去。
她如许一说,世人本来已经跌落谷底的心一下子又奋发了起来。关奉泽不知如何感激才好,蓝皓月却一摆手,牵着缰绳道:“只消你先别张扬,我这就赶往唐门,免得夺梦楼的人先将这动静漫衍出去。”
那人见关奉泽如此说了,便闷闷地朝蓝皓月道:“我觉得你是夺梦楼的人。”
世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关奉泽,关奉泽握着刀柄的手指紧了一紧,眼中暴露一丝嘲笑:“小哥要到那里去?”
那人自知理亏,也没辩驳,关奉泽忙得救道:“女人,是我这个弟兄一时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