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后。
“南梁吞楚以后,若要上洛,图谋天下,敢问是谁会首当其冲。”
贾和头也不回,“远交近攻,乃是纵横术上乘之法,南陲三国,不知诸位,是想留一个孱羸的东楚,还是养一个强大的南梁。”
“智囊贾和,智略无双,奇谋有助,封护国太尉,应天候。”
“统领李隆,封虎贲将,无双候。”
贾和面色稳定,理了理文士袍,走前两步,拱手开口。
陈九州抹了抹手,无法干笑两声。
贾和微浅笑,安静地坐了下来。
殿下的文武百官,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
“阵亡楚士,皆有抚恤。”
“中间是?”
“大徐太尉吴丰!”
“若我徐国要选盟国,无疑是南梁最好,为何偏要舍近求远,选你一个孱羸楚国!”又有人怒声开口。
白鸾带着河安军,即将分开。
徐帝坐在龙椅上,面色有些不悦,他曾自夸徐国人才济济,却想不到,被一个东楚使臣,说得合座大彩。
“给老娘闭嘴!”白鸾红着脸,转头啐骂了句。
“陛下为何发笑?莫非是外臣有失礼的处所?”贾和皱眉。
“余下诸将,各有封赏。”
如果南梁强大以后,要行争霸上洛之举,第一个被开刀的,无疑是徐国。
一个孱羸之国,打了场败仗又如何,还想着顺杆子攀附,结成甚么盟国。
吴丰咬牙切齿,却又无言以对,怏怏地退了归去。
“替我和智囊说一声,白鸾便在河安郡,等着陈相和智囊来,再饮一场。”
他仿佛是忘了,在古时,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说。
“奉天承运,陛下召曰。”
“东楚使臣贾文龙,拜见陛下。奉吾皇之命,前来与徐国结为盟国。”
“大徐丞相张之乎!”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陈相需记得,越人不负誓词,陈相他日如有难,越人三部定会互助!”
贾和微微一笑,“若真是奸相称道,南梁攻伐之时,又岂能举国呼应,共赴国难。士为知己者死,吴太尉多说无益,话不投机,还请回列。”
“好一个伶牙俐齿!”没等张之乎站稳,又有一道声声响了起来。
“陛下赐座——”
“笑你楚人不自量力,企图攀附上国!”徐帝没开口,反倒是臣列里的一名白胡子老头,踏步出列,扬手怒指。
“统领白鸾,不让须眉,助战有功,封河安郡守,异人侯。”
“赐座。”
顿时,在后的河安军,皆是开口骚叫。
陈九州点点头,俄然有些伤感,没羞没臊地走近白鸾,伸脱手抱了一下。
接过赐礼,陈九州并无任何不测,在东楚,他已经封无可封,说句刺耳的,即便没有假节钺,他一样能先斩后奏,号令全军。
陈九州拱起手,语无凝噎间,白鸾已经带着人马,消逝在了火线视野当中。
贾和点头,拱手见礼,“张相说我楚人不自量力?何谓不自量力?若量力而行,我东楚戋戋七万楚士,当初就不会以就义之兵,截杀南梁三十万!”
……
不说东楚,只说“陈相”。
“若量力而行,则雪鹰不渡千山,江鲤不跃龙门,这天下间,难道都是庸碌之辈!”
……
“统领裴峰,勇不成当,封虎候。”
张之乎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没法辩驳,甩了甩袍袖,狼狈地退回臣列。
徐帝笑而不答,只待贾和说不出个以是然来,当即就让人丢入油锅,活活煎死。
“唯有引颈就戮之辈,才会有量力而行之说。”
“谢陛下。”
陈九州带着上百名统领,包含白鸾李隆在内,纷繁跪伏在地。
有殿前卫士走近,当着贾和的面,又加了一罐油脂进入,刹时,滚油满盈出浓浓烟气。
东楚,金銮殿前。
东楚的情势,可算是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