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闭着眼,仍旧歪在榻上,帕子掩着嘴,呵欠一声,道:“不过是些‘牡丹飞燕’、‘西厢东厢’罢了。”

看黛玉还不错眼地盯着书看,宝玉笑道:“提及来,我倒总感觉这本里头写的,倒是很眼熟,像哪家亲戚的旧事。另有一句话,不怕mm恼,倒是和mm的文风笔墨,大有类同。”

宝玉笑道:“你可别这么说,好歹看一眼。保管你看了,觉也不想睡了。”

而后,糊口规复常态,又是读书玩耍,同宝玉、姐妹们解闷的日子。

说着,又叮嘱:“这倒不是西厢牡丹一流,也不怕人看到。只是内里故事哀思过分,固然情真,怕不能多看,看伤了倒不好。”

待用完午餐返来,风大,刚好吹走酷热,非常舒畅。

看黛玉歪歪的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合着眼扇扇子。宝玉从速取过扇子,一边替她扇,一边问:“雪雁紫鹃呢?”

宝玉看黛玉如此无精打采,内心也不乐。这日午间,他得了点别致东西,就顶着暴虐的日头,赶紧地来与黛玉解闷。

紫鹃这才正色道:“女人既知悲伤,安知我看女人茶饭不思地,就不悲伤?我也罢了,女人也要想想老太太那日急得如何样。女人要写甚么,谁还拦着?只是再不准为了篇文章,迟误用饭吃药歇息了。”

紫鹃赶紧叫了几个小丫头,筹算派小厮去找。

宝玉看她精力起来,这才笑道:“好不好?我本日偶然看到外头有人在读,看了几页,真是惊为天人,切近实际,又半点没有世道话本的俗气,就千央万求地托人买了来。”

过了大抵一个月多,气候已经很热了。黛玉又向来体弱,屋里连冰都不能多放,就热得连多走一步路、多吃一口饭的精力都没有。竟日只是用一些解暑的东西,就歪在屋里扇着扇子小憩。

紫鹃正巧端着解热的粥出去,一听这话,讽刺道:“甚么‘罢了’?女人不考状元了?”

她正筹办唤醒黛玉,就见黛玉本身醒转,展开了眼,渐渐坐直起来,脸上还留着泪痕,神采既茫然又悲戚。半晌,问紫鹃:“你说,她们欢畅过一日不成?”

林黛玉却拦住她们,说:“闹起来,恐怕轰动了府里人,惊扰了老太太、凤姐姐、大太太她们。何况没有署名字,不晓得是我闺阁人的笔墨,就罢了。”说着,闷闷不乐地回房,对着残稿,长叹短叹一会。

紫鹃不知“她们”系那个,不能答。

一会,袭人打发部下的小丫头来问,说宝玉看光还亮着,问林mm睡了没有。

风雨昏昏,纱窗烛影。

自从到了贾家久住,这是常有的景象。

黛玉呆在那,半晌,内心苦笑:能不眼熟吗?这就是她丧失的那小半卷稿子啊!

紫鹃见她这调笑起来,便知她是“好了”。放下粥,一边开纱窗散热,一边说:“我呀,做个锣鼓手又何妨?只求女人别学宝二爷发楞性,叫我做了个呆官的锣鼓手。”

黛玉这才就着宝玉的手,看了一眼。

因为常常不听奉劝的熬夜,多咳了几次,老太太狐疑她病重了,又急得几乎去请大夫。

紫鹃没法,只得叫小丫甲等一会。

宝玉扇得比她本身那点力道风凉多了,黛玉说了几句话,有了点精力,宝玉又说:“这可恰好。好mm,你起来,别贪睡。看看这是甚么东西。”说着,一手从怀里摸出一卷书来,献到黛玉面前。

黛玉这才晓得她意义,感念她用心,含泪应下。原想再看几遍文稿便收起来,也就放下了,拿卷小书压着稿子,饮罢粥,就随紫鹃出去用午餐了。

夜色渐深,黛玉读书累了,听着窗外沙沙雨,打了个盹,渐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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