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首级肩膀卸力,笑道:“呵呵,公然是杜家人。”
老者径直穿过世人惊奇的目光,来到黑衣首级面前,一指杨章怀中婴儿:“贤人传经之地,放过娃娃一条活路,可好?”
黑衣首级虽心有顾忌,但却自恃人多,道:“你是何人?为何要管这闲事?”
黑衣首级见此,打马便逃,众卒子也是丢刀弃枪,落荒而去。
王老道:“我本是宣帝时闻喜人,平生务农,后得高人点化,修道至今。克日本在终南山楼观台拜访老友,他奉告我来此地,能收高徒,我便赶了过来。两位都是天生孔武,我甚喜好,可惜钟离权已有师门。钟离简,你就随我入终南山修道去吧。”
正在世人痴钝之时,俄然婴孩哭泣声响彻峡谷:“哇……哇”,声音奇大。说来也怪,杨章度量震儿在地窖当中,震儿本已睡熟,现在倒是俄然哭醒。杨章手足无措,欲用手捂住他嘴,又怕闷死,忙左摇右晃,想安抚住他,却不知怎的,他倒是越哭声音越大。
“多谢老丈拯救之恩。”钟离简说完便拜。老者拍了拍钟离简的肩膀,道:“天生神力,不错不错。双枪大将钟离令是你何人?”钟离简回道:“是鄙人曾祖父。老丈何来此问?”老者道:“七十年前,我曾与你曾祖参议过枪法。这枪法当中能将‘穿’字诀用的如此威猛的,天下也只要你钟离一家。”钟离简、钟离权心中一惊:七十年前?那这老丈多大年龄了?老者又对钟离权道:“小兄弟,我看你有几招,用的但是青龙剑法?”钟离权见他不凡,竟认得两人的招数,道:“恰是,老丈,您认得家师?”老者并未答复钟离权的题目,而是说道:“你本日何必败了修行?”钟离权道“这帮贼子殛毙忠良无辜,我实在被逼得紧了,便开了杀戒。”那老者道:“令师是要磨练你的心性,才准你下山寻亲。合该你回山以后有十年面壁之苦了。”钟离权听了,不敢多问,拘礼道:“是。”
“你真暴虐,早晓得我们藏不住,为何还殛毙无辜?”杨章仇恨道。
“老丈快躲!”钟离简神采大变。王老倒是两脚生根,巍然没动。钟离权纵身跃起,长扇劲挥,却只吹落两枝羽箭。就在钟离权尚未落地之际,忽见王老上身虚影晃晃。在看,十八枝羽箭全数充公于手,在场之人无不惊掉下巴。
杜夫人现在正在经历几次的心机挣扎。杜徐氏,单名萱,出身豫章徐家,书香家世,自幼聪慧贤惠,精通经史,明大义晓微理。后与杜乔连络,整天耳濡目染奸佞之事。而现在,她要如何决定?身边满是因自家之事引火烧身的无辜之人,而那尚未断奶的孩子不但是本身的骨肉,更是夫君生命的持续。保村民,守住杜家的名节,捐躯的倒是杜家独一的香火;保孩子,可不管如何也接受不了别人因本身的无私而丧命。该如何办?
“你这话不对,万一你们不是躲藏起来,而是逃了,我总要抓紧时候寻得线索啊。”黑衣首级不知耻道。
钟离简再拜:“多谢徒弟。”
有那脑筋不敷灵光的卒子,觉得扇子能有多大的劲道,竟未想躲,被拍个正着,立时脑浆开裂,倒地而亡。见此景象,卒子们便用钢刀、长矛抵挡,钟离权一招“青龙要宝”,那火扇麈尾竟似龙爪,卷走钢刀、长枪,一晃便刺中别的一人。两兄弟斯须之间便杀了十来名卒子。
王老看着杨章怀中婴儿道:“你母捐躯取义,伉俪再聚,何悲?”婴儿抽泣竟戛但是止。
杨章心道:宣帝时人?大略一算,此人已有两百来岁啊。莫非这世上真有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