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章说道:“你是修道之人,心中老是顾虑我们,如何清修?我心中更是不肯引了梁贼前去五台山扰你们修行。”
钟离权劝道:“那边环境险恶,物质窘蹙,实在不是上上之选。若你不想与我北上五台山,不如便在长安落脚吧。长安城大,即便梁贼要寻你们,也不是易事。”
杨章道:“钟离兄,现在令兄随师而去,你也好早日归去五台山奉养令师摆布去了。”
后生回道:“我只见过伉俪两人或者妇人一人豢养孩子的,如你们这般两个糙汉带孩子的,我倒是从未见过,他母亲安在?”
杨章又道:“钟离兄不必挂怀,我带着孩子就去那边远地区,无人识得,也落得清净。”
钟离权本不想说话,闻听此话,怒道:“我且问你,你那追鬼诀从何学得?”
后生跑上前来,拔剑怒问:“不是说要回家吗?如何来车马铺?你们这两牙侩休要再骗我。”
杨章愁道:“你这后生,是否脑袋被扇蒙了?若我们真是牙侩估客,现在怎会还在你面前?”
天寒夜冷满地霜,只看星云随月转。世人商定连夜分开王家村,当下并不在差遣马车,而是步行过函谷关,持续西去。一起上,千树万树白玉条,过临村路傍溪桥。碰到有那刚生养孩子的人家,杨章等人便前去恳求产妇喂些人乳;遇不上产妇时,只好买些牛奶、羊奶代食;更不济时,便要把米磨成粉末,熬成粥糊。好笑钟离兄弟皆是彪形大汉,那婴儿杜震仅比他们的手掌大些不足,两人却要轮番哄喂,常常屎尿淋身,让人哭笑不得。
“那你如何学来?”钟离权更加气愤了。
后生再道:“你那兄弟,好大的力量。”
后生回道:“我当真不晓得这么多的讲究。对不住了,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义。你说你是道人?”
钟离权道:“不如杨兄一同随我去五台山吧。住的近些,我也能顾得上你们。即便梁贼追到五台山去,我们也不必怕他们。”
钟离权本想多吃几杯酒,却被这后生扰了,心中不快,却也不能发作,只好与杨章分开。两人抱着震儿,也不知往那里走,只道先分开是非之地。路遇车马铺,钟离权对杨章说道:“杨兄,自谷城王家村,我们一起步行十来日,又度量孩子,吃尽苦头。我身上另有些财帛,买辆马车代步吧。”杨章想了想道:“也好,钟离兄。只是千万不好买那豪华马车,粗陋的便好。”钟离权回道:“明白。”二人议好,正要进入车马铺,身后一人大喝:“歹人,我便知你们用计。”来人恰是酒舍中碰到的俊朗白面后生。
……
那牙侩恰是人估客的意义。钟离权眼皮一皱,心说:一不能跟他说出真相,二没法跟他实际。罢罢罢,只好经验他一番,让他吃些苦头,也就退去了。钟离权也未几说,提扇便上。杨章见状,抱着震儿闪在一旁。
后生喝道:“我便拼得丧命,也不能让你们拐卖婴儿。”
钟离权回道:“杨兄,家兄拜在高人门下,我心欢乐。是这终南山,让我想起昔日之事。当年我败北逃命,丢失方向,便是在这终南山中偶遇徒弟,徒弟在凝慢洞内导我向道,传我青龙剑法。一想我与徒弟别离也近半年,不由驰念。”
钟离权再问:“你究竟是做甚么的?官差嘛?看你也不像是。”
后生左窜右跳,上点下砍,倒是伤不得人家分毫,不免心中焦心。但见他左手突变,二三指曲,大拇指压四指中节,右手点剑再刺。钟离权看得细心,不由气道:“哇呀呀,气死我也!”一招“青龙闹海”如海中青龙闹腾,顿时海翻浪卷,火扇呼至,将后生连人带剑扇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