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章道:“石兄弟,刚才你说长安城内失落人丁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回事?”
换做别人,早被这彪形大汉吓住,后生倒是怒道:“你们两个歹人,是要将这个婴儿拐卖吗?”
钟离权道:“不如杨兄一同随我去五台山吧。住的近些,我也能顾得上你们。即便梁贼追到五台山去,我们也不必怕他们。”
后生回道:“我只见过伉俪两人或者妇人一人豢养孩子的,如你们这般两个糙汉带孩子的,我倒是从未见过,他母亲安在?”
后生道:“这个啊?这叫追鬼诀吗?我都不知。”
钟离权更加听不下去了,喝道:“甚么第几个?”杨章俄然计上心头,拦住钟离权道:“后生休要胡说,他母亲在家中疗养,我们兄弟馋酒,出来喝上几杯,这便回家。”说完,杨章便号召付完酒食钱,拉上钟离权分开酒舍。
杨章说道:“后生不要在折腾,钟离兄念你是热情肠,已是部下留了情,休要再恼了他。”
后生道:“我不是甚么官差。我姓石名岩童,我父亲是做县令的,一心想让我举孝廉,将来为朝廷效力。无法我从小就生性不羁,志在山野。父母前两年过世,我便离家出来闯荡,一边寻访有道高人,一边管管所见不平之事。”
钟离权一见是个白面后生,怒道:“后生如何说话?”
杨章回道:“你还记得白鹤镇上我们碰到过的那位年青公子吗?我记得他曾说过西羌之地民风浑厚,那边又地处西域,猜想梁贼魔爪难以企及。以是我想持续西进,到羌人之地去。”
杨章道:“本来如许。”
兄长钟离简走后,钟离权望向终南山脉,不尽感慨。
旧时秦帝房上琉,落入西京百姓家。雁塔苍柏兰台柳,长安飞雪一夜惆。这一日,世人行至长安,北风萧瑟,日光无华,白雪茫茫,枯木无春,路人昏昏。
后生回道:“我当真不晓得这么多的讲究。对不住了,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义。你说你是道人?”
钟离权正欲再劝,不料杨章此话正被方才进门的一名年青人听得。年青人上前喝道:“歹人,要将这婴儿拐卖那边?”
钟离权道:“你却也是热情肠的人。只是本日确切嫌你费事,才用心蒙骗于你。”
杨章说道:“你是修道之人,心中老是顾虑我们,如何清修?我心中更是不肯引了梁贼前去五台山扰你们修行。”
钟离权再问:“你究竟是做甚么的?官差嘛?看你也不像是。”
杨章道:“钟离兄,现在令兄随师而去,你也好早日归去五台山奉养令师摆布去了。”
钟离权道:“后生小子,你真是看不起人。我再落魄,也不会做牙侩贩人。”
王家村小雪之夜,杜夫人杀身取义;钟离简喜得高报酬师。
后生回道:“休要回嘴,等我拿了你们去见官。”说完提剑便刺。钟离权不慌不忙,火扇一拨。那后生吃不消钟离权的力道,趔趄一下,尚未站稳,剑便回刺而去。钟离权火扇再拨,心道:这后生身法却也锋利,当是练过几年工夫,只可惜脚上根底不稳;他为一个不相干的婴儿,跟了我们这么久,恐怕是牙侩贩人,心肠倒是极好。钟离权想到此,不免对后生心生喜好,只是略加抵挡,不肯下那重手。
后生喝道:“我便拼得丧命,也不能让你们拐卖婴儿。”
后生回道:“我是甚么人?我是天下人,天下人就要管天下事。说,这是你们拐来的第几个?”
钟离简与杨章报告颠末:本来钟离简一向在狱中给杜乔、李固二位大人送饭。一日见两位大人被折磨到几近油尽灯枯,钟离简练飞奔出城前去白鹤镇上寻觅弟弟钟离权,两位兄弟执酒难饮,悲来填膺,脑筋一热,便要劫狱。谁知到了雒阳,二位大人已经暴尸城北。兄弟俩正要抢尸,却被一名卖卦人拦下。这卖卦人曾是李固弟子,名叫王成,精通经学,不喜宦海,遂在贩子卖卦为生。王成奉告钟离兄弟,杜家已向西逃,让二人速去庇护,王成则向南追李家去了。兄弟俩日夜兼程,终究追至王家村,却见村中火光四起,杜夫人已是自绝性命,幸而婴儿毫发未损,杜家香火才得以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