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那抹俊毅的身姿恭敬,不卑不亢的候在门边。逆着光,顾媺看不清他的脸。顾元显下了车,帘子再次垂下来,掩蔽了阳光。
“慕然?!”看到他的刹时她惊奇的脱口而出。
顾媺紧紧捏着阿诺的手,强撑着精力。顾旸担忧地望着她,悄声问:“汀儿,可曾好点?”
顾媺倚在车内,昏昏沉沉间好似瞥见慕然白衣胜雪,自翠色烟柳间缓缓而来,他俊眉微皱,担忧地看着她,尽是无法地说:“汀儿,我怕有朝一日我再也护不住你。”
阿诺正要伸手接过来,顾媺抢先一步抬手从他掌中拿起薄荷。她的指尖轻微的触到他的掌心,体温在她的指尖泛动开,一起灼烧进她的心底。
展转一夜,一大早顾媺又被拉起来洗漱,本日弋凌离京返国,和来时一样,统统在朝官吏夹道相送,分歧的是顾媺已经不再是阿谁置身事外,在清风阁远眺的少女。
“皇上驾到——”
“薄荷醒神,你嗅嗅会好点的。”
直到几近天亮她才垂垂好转。
她又不自发的转首去看皇上,后者双目含笑,安静地望着他们。
“众卿平身。”
他走到礼官身边手按上那柄剑却又放下来,回身扫视着南华百官,他目光如刃,众臣感遭到他的目光,不自发都屏气敛神,目光闪躲。
顾媺给了他一个微小地笑,然后点头说:“好些了。”
终究,这场终将记入史册,前所未有的觐见画上句号。
弋凌不再言语,回身到礼官身边拿起剑,纵身上马,抬手一挥,五百精兵整齐齐截,退出江都。
她掌中满是盗汗,薄荷早就被捏烂,流出绿色的汁液。手掌之间满是清爽的薄荷味,像是慕然身上的味道。
顾媺面色惨白,却仍含笑说:“平阳明白。”
阿谁时候她满心只要面前的甜美,涓滴没有发觉出他语气里的忧愁。现在想来,仿佛统统都是有迹可循。或许他从更早的时候,已经有所预感。
顾媺心神一荡,已忘了百官在列,直直回过甚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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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扶额,缓了缓神问道:“甚么时候了。”
闻声他的声音,顾媺心口呆滞,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她怏怏地倚在车内的彩绣软垫上,手却不成遏止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