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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瞥见姑苏那陈腐丰富的城墙,任清闲心中吁了口气。吴都姑苏,千年之前,是怎生一副模样?那娟秀的山川,高雅的园林是否如同他宿世的影象普通,如烟如雾,仿若隔世。
仪仗行至城门,任清闲还未上马,姑苏府的一众官员便按官位品阶列好队,一齐朝任清闲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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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民,大大的良民,从不参与打劫!”任清闲斩钉截铁。
如此说来,本少爷实在是个很仁慈的……好人?这个结论让任清闲非常不甘。
李伯言见钦差神采不大对劲,顿时急了,忙笑道:“任大人,此名……可有不当?”
“我大哥呢?他随车队而行,可有闪失?”韩亦真脸孔凝重道。
“小子见过钦差大……咦?”韩逸刚待见礼,看清了任清闲的模样后,不由大是惊诧。
任清闲浅笑着一一见礼,见众官员只是殷勤奉迎的躬身作揖,但是预猜中的偷塞红包,暗中贿赂之举却涓滴不见,打着发财主张的任大民气下顿时有些不喜。
人生难堪事,莫过于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去参与打劫,更加难的是,事隔不到三天,便被苦主认了出来,这教情面何故堪?
李伯言窒了窒,接着陪笑道:“任大人,此处乃姑苏最……咳,最热烈的园林,名曰‘沧浪亭’,乃前朝大儒定名,取意‘沧浪之水清兮,能够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能够濯吾足’,故以‘沧浪’二字名之……”
韩竹怔怔望着堂外的春雨,幽幽感喟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个事理?只是我与伯言订交数十载,少年之时,我们便是至好老友,遐想当年,我们秉烛夜谈,各言平生抱负,当时的我们,是多么的浮滑畅快,为何数十载以后,伯言却……唉!”
任清闲瞪了他一眼:“胡说!认出甚么?甚么认出来了?我们甚么都没干,心虚个甚么劲儿?”
韩亦真似不肯再提此事,忙接回了本来的话题,道:“如此说来,我韩家与那任清闲竟是世交?爹,此次那任清闲既为钦差,不知可否将此大案查个清楚明白?”
韩竹叹道:“是啊,如果他当时向户部官员实话实说,并备案窥伺此事,或许他会被贬官乃至夺职,可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说到底,伯言是太在乎他阿谁知府之位了,他觉得袒护畴昔便无事,但事情却不像他想的那样简朴……”
温森崇拜的望着任清闲,当着苦主的面都敢矢口不赖帐,这脸皮得厚到甚么程度才行呀?
温森浑身仍止不住的抖,他不能不惊骇,朝廷命官又如何?韩家是江南头号世家,非论在朝堂还是在官方,都有着庞大的权势,不然怎配称世家?若韩家真横下心翻脸,指任务清闲和温森打劫他家的红货,丢面子事小,丢官事大。韩家或许何如不了任清闲,但要策动力量把他温森的官儿给撸了,想必不会太难。
“因为大人永久这般贤明神武!”温森昧着知己夸奖道。
望着年事渐大的女儿,韩竹眼中多了几分疼惜和宠溺,温言道:“真儿,为了韩家,这些年来苦了你啊,你现在已是二九韶华,平凡人家的闺女早已出嫁相夫,而你却一向未得良配,那些提亲的人家非富即贵,但你却不看在眼里,你自小聪明非常,家属之事常常由你定夺,我韩家这几年景长强大,你在此中起的感化是最首要的,但是……你毕竟是女儿家,毕竟是要嫁人的,为父不能因家属拘束了你的毕生啊……”
这李伯言是不是客气得过分度了?好好的把世家望族叫来干吗?
“不争”是韩家的祖训,韩家的先人们当年在奠定世家门阀的根本后,便将“不争”二字列为金科玉律,先人们都明白,当家属生长强大到能够影响朝堂乃至是天下局势的境地时,便需韬光养晦,凡事莫为己甚,莫与当朝统治者产生过分锋利的冲突,以免给家属带来没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