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开道,旗号招展,黄罗盖伞和天子御赐的节杖旗幡走在步队前任,钦差的仪仗浩浩大荡,其严肃厉穆之势,令城外无数行人百姓侧目遁藏,心胸畏敬。
以是任清闲劫得心安理得,老天送他一笔横财,他如果因惊骇江南韩家的权势,而把它退了归去,岂不是孤负了老天爷的一番美意?会遭天谴的。
“甚么?何任贼子,竟敢如此大胆?连我韩家的货也敢劫?”韩竹大怒,拍案而起。
转头再看了看任清闲身边的温森,韩逸不由又“咦”了一声,神采更加惊诧。
韩家父子公然并未戳穿任清闲,父子二人带着温驯良意的笑容,被任清闲打劫这码子事儿仿佛底子就未曾产生过似的。
韩亦真蹙眉思考半晌,俄然道:“传闻新皇即位不敷一月,便派了钦差大臣下江南巡查,爹,莫非朝廷已知此事了么?阿谁钦差大臣是谁?”
“不是我们!”任清闲和温森神采一白,非常有默契的齐声否定。
韩竹皱眉道:“难说,传闻那任清闲深得两代帝王看重,御前多次救驾建功,不但如此,此人行动奇特,所言所行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以是在弱冠之年便已是朝中二品大员,更贵为国公,这在华朝建国百余年中,是绝无独一的,此人既能登临高位,想必也是有些本领的。”
泰王和萧怀远站在任清闲身后,闻言不觉皱了皱眉,下认识今后退了两步,脸上浮出几分羞惭之色。
“啊?”
人生难堪事,莫过于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去参与打劫,更加难的是,事隔不到三天,便被苦主认了出来,这教情面何故堪?
“太客气了,这让本官如何美意义?”任清闲嘴上说着不美意义,可脸上却并无半分不美意义的神采,了望了一会儿,见城外公然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不由皱眉道:“这么多人,待会儿可如何办呀?”
任清闲终究还是劫了江南韩家的货。
“是你们!”
父女二人就如许相对而坐,久久不发一语。
“这位是江南韩家的家主,韩竹,他身后的那位年青公子,乃是韩竹的嫡宗子,韩逸,呵呵,刚从都城返来。久慕钦差大人之威仪,特来拜见大人。”
韩竹的女儿韩亦真悄悄的坐在一旁,抿着小嘴一声不吭,一双清秀的黛眉轻蹙,仿佛在想着甚么苦衷,愁眉不展的凄美模样,令人望而生怜。
任清闲也在悄悄打量着李伯言,此次江南六府的知府暗中勾搭,倾吞税银,这姑苏的知府天然也在涉案以内,可这李伯言长得眉正眼清,一副朴严峻义的模样,如何看都不像是会倾吞国库税银的人呐,以是说人不成貌相,大奸之人,常常有一副大善的面孔,反之亦然。
“大人啊……您此次下江南,到底是查案还是犯案?”温森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获咎世家门阀的结果,莫非这位任大人不清楚吗?
韩亦真似不肯再提此事,忙接回了本来的话题,道:“如此说来,我韩家与那任清闲竟是世交?爹,此次那任清闲既为钦差,不知可否将此大案查个清楚明白?”
“这些官兵……”
因为你比我不要脸。
“我大哥呢?他随车队而行,可有闪失?”韩亦真脸孔凝重道。
韩亦真眨眨眼,想了想,轻声道:“严峻的支出全盖上了李世叔的官印和私章,而他却毫无印象,清楚是有人盗用,而擅自窜改户籍,以求安然,此举亦是饮鸩止渴,此事怕是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