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周二老爷还不对劲,拿了银子嘴里还骂骂咧咧。刘氏平日逆来顺受惯了,此次也委曲得背着人几次垂泪。
净远却取出封信来,没给若瑾,回身递了林嬷嬷手里道:“先前有位姓丁的女施主送来的,指名要交给您呢。”
张家的事儿挂在心上,周玠巴不得早些成事本身也早些前程有望。这么迟误下去,真怕阿谁孱孱羸弱的张家三爷哪天一不留意就不在了,白白丢了这门好亲。
本来昨夜里,忠勇伯府竟走了水,火势恰好是在给若瑾筹办的浮曲阁烧起来的!那边方才清算伏贴,若瑾还没住出来,晚间也尚未安排婢仆顾问。
“如何不真?虽说只见过一回,小的记性您晓得的,再不会错!”
若瑾这边几人忙繁忙碌,忠勇伯府更是人仰马翻。浮曲阁失火,烧得一片狼籍,显见是不能住人了。二蜜斯尚未返来,住处先遭了殃,这煞气实在了得。流言鄙大家当中传得缓慢,不过两日就传到了姚夫人耳朵里。
“可算是松口气,这几天愁得我吃不下睡不着。”豆蔻说着,伸手拈了块儿豌豆黄填了嘴里。
若瑾早听林嬷嬷科普过,周家大房二房分炊不分府。周二老爷不是郑太夫人所出,先头老伯爷周钺归天后并没搬出府去,只分得了西边一溜儿几处院子,自开了道黑漆大门,倒也收支自在。府里人说顺了嘴,就称大房二房做东府西府。
不说刘氏如何委曲,周玠也是心气儿不顺。定好第二天去接人,头天早晨就烧了院子,事情当真这般巧法。
若瑾听了,先就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两个丫头也在一旁喜笑容开。
刘氏才是真的头大如斗。浮曲阁明显阴冷潮湿,竟然好端端的会半夜失火。原定下的接小姑子返来的打算只好临时停顿,被婆婆当着下人的面骂得半分颜面都无,丈夫虽没明说,看她的眼神也透着不满。周二老爷不着调满府皆知,可他毕竟是长辈,刘氏既不能跟婆婆一样一张嘴就打发了,又不敢真的从公中出钱,只好现从梯己里拿了五百两银子给他。
若瑾的事,周玠影影绰绰晓得些,那甚么“七杀朝斗”内心本来不大信。可这走水的事儿一出,又听了下人的传言,也禁不住有点犯嘀咕,莫非真是个天煞孤星?
见周玠皱眉头,小厮长安忙觑着眼看了又看,道:“那妇人看着倒像是咱家的人,只小的一时想不起是谁。”
丁香却道:“老天爷开眼,给我们多争夺这么多日子,可不能就当无事。正该趁着机遇想个一劳永逸的体例才是。”
看着长贵一起跟着去了,周玠带着长安渐渐往“天然居”踱去。听闻张二爷比来对那边一道“神仙鸭”大加赞美,常常帮衬,便决定本日去那边碰碰运气。
净远自来不跟她们客气,只说师父另有事调派,不能久待,点心却未曾推让。丁香这里早包了一包豌豆黄,送净远出门。
忠勇伯府仆妇甚多,似如许的中年妇人少说也有一百高低,周玠认不得本来平常。可长安夙来猴儿普通聪明得很,前几年年纪小时就认了姚夫人身边董嬷嬷做乳母,常在内院来往传话,记性又好,周府上高低下就没有他不熟谙的。
听长安说的笃定,周玠不由起了狐疑。浮曲阁那把火烧得甚是蹊跷,摆明是有人不想让周若瑾返来。但是若瑾不回府,究竟对谁有好处?周玠策画了几次,底子无从查起。
听得送信人姓丁,林嬷嬷心中稀有,忙谢过净远。若瑾便问她可曾用饭,又叫给她包些点心。豆蔻丁香见不是来接女人走的,也都活了过来,听着若瑾的叮咛忙里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