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刘氏内心如何惊奇,李烨李灿之坐在忠勇伯府的花厅里,端着一碗茶只是发楞。自那日在栊翠庵梅林见了若瑾,深觉娇俏可儿,不由动了心机。原觉得只要探听一下,弄清若瑾来源轻而易举。谁知着人去问,那几日压根没有哪家王谢女眷去打醮。莫非真是个小家碧玉?这却到那里去找?
听了刘氏回话点点头,又对周玠道:“既然烨哥儿来了,你快去吧。阿谁丫头的事,我交代你媳妇一声就是。”
这些日子胡思乱想竟有点寤寐思服,展转反侧的意义。活了二十多年,别人一贯看他是风骚自赏,多少王谢闺秀对他暗送秋波,又何曾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过。
“不去,腻味。”
早有小丫头飞跑去通报。紫苏忙迎出来,给刘氏屈膝施礼。周玠虽说袭了爵,因祖母郑太夫人还在,合府高低还是称他母亲姚氏作“夫人”。刘氏身上虽有四品伯夫人的诰命,也只能称一声“少夫人”。
这一腔苦衷又没小我说,偏薛二那天灰头土脸的返来就被他爹薛侍郎拘在家里不得出来。想到周玠在吃喝玩乐上最故意得,干脆寻了来散心。
“彼苍白日的就去莳花馆?你小子昏了头吧?”
周玠还未开口,姚夫人先问:“是烨哥儿来了?常来常往的还讲这端方,就是玠哥儿不在,你也该让他到我这里来坐坐。”
越是求之不得,越感觉若瑾那里都好,平生所见的大师闺秀都比了下去。固然只见了一面,一颦一笑都印到了内心去,连活力的模样都格外有韵致。再遐想到那日大雪,平常女子哪能一大早就登上了落霞山,莫不成真是梅花成了精?
李烨闻声个“梅”字,就不由自主坐起家子:“也罢,就去看看。”
周玠便对刘氏道:“母亲决定年前要接若瑾mm返来,你筹办着。诸事都听母亲安排。”说罢给姚夫人行了礼,快步走了出去。
李烨摸出从薛二那儿顺来的扇子,“刷”得翻开看了看,又塞回怀里。方才慢悠悠开口道:“这几日身子不爽,告了假。”
周玠叫他问得一愣,有点哭笑不得:“眼下还没进腊月,我阿谁净水衙门能有甚么事,不畴昔应个卯。这话正该我问灿之兄,五城兵马批示司也这么闲?你堂堂一个副批示就这么四周闲逛?”
武威侯李靖当日跟周玠的父亲周硕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友情,两府算是通家之好。李烨同周玠也是自幼了解,从小混闹惯了。
周玠这才问刘氏:“这时候来有甚么事?是来找母亲的?”
刘氏早一眼瞥见姚夫人房门紧闭,紫薇紫苑亲身守在内里,晓得必有原因。待要回身时,又听紫苏道:“少夫人但是来寻伯爷?”
见紫薇推开房门,刘氏整整衣裙,只带了贴身丫头画眉出来。紫薇紫苑也忙跟出来服侍。
刘氏笑道:“不是来扰母亲,妾身倒是来寻伯爷的。武威侯世子来访,偏伯爷进了内院。长安长贵急的甚么似的,又不知伯爷到底在哪儿,就找到妾身那边。”
“我故里子是没甚么逛头,客岁弄来的那几株梅树却开得恰好。母亲还说要办个花会请几家相好的女眷来赏梅。本日既得闲,就叫你占个先!”
“你家花圃子有甚么逛头?”李烨翻起眼睛看他。
刘氏本是诚意伯长女,自小教养的温良恭俭让。还是姚夫人一眼相中了,吃力心机给儿子娶返来。公然归家以后上敬婆婆,下敬夫君,待小姑也驯良,姚夫人对她甚是对劲。
刘氏忙垂手应是,回道:“母亲说的是,媳妇已请他到忠雅堂稍坐。王瑞总管正陪着。”
姚夫人点点头,却朝紫薇斥道:“主子摔了茶碗,不晓得从速出去清算,还等我唤你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