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铺子来,话却长了。若瑾手里有十来间铺子,绸缎、制衣、胭脂水粉等等不一而足,店面本钱有大有小,却也很有几间在都城也小驰名誉。都是先忠勇伯周硕悄悄儿置下的,不但从没入过公中,并保持嫡妻姚氏也是毫不知情。
是以开业这大半年来买卖一向暗澹,此时乍听同仁堂闯着名头来,若瑾如何不喜?赶紧拉住嬷嬷细问究竟。
若瑾忙笑问:“是甚么?”
若瑾听了,却挽住林嬷嬷,幽幽叹道:“磕甚么头,要谢,也该是我谢他们。我现在这个景况,说是伯府的嫡蜜斯,也跟孤女不差甚么,那些铺子又没过了明路。如果那些掌柜起了私心,真吞了,我也不能如何。可贵他们个个忠心。”
周硕与姚氏本来伉俪非常相得,结婚多年,身边只丰幼年时太夫人给的两个通房。姚氏肚子也甚是争气,进门一年就生下了嫡宗子周玠,早早站稳了脚根。以后几年虽是一向没再畅怀,周硕也未曾纳过妾室。
说到收益,这两年实在很多,客岁一年光铺子就有小二十万的进项。此时若瑾信手取过那匣子,说道:“有嬷嬷您掌总儿,又有吴大掌柜坐镇,铺子自是年年赢利的。本年必然也很多。”翻开匣子却也小小吃了一惊,一万两一张汇丰号的龙头票子竟有厚厚一摞,少说也有二三十张。
若瑾来时,已身在庵中,对这位父亲全无一丝印象,只听林嬷嬷叙说,不时替这不受宠的小女儿想在前头,这一片慈心真叫人感佩。可惜本身没福,无缘得见慈父,却也有幸,毕竟托得他的隐蔽。
但是开药铺毕竟不简朴,门面小了做不起来,若要开得大,药材还好说,坐堂的大夫医术也要颇看得畴昔才行,并连抓药的伴计也不能对药材一窍不通。策划了好久,本年三月间才算将这药放开起来。
若瑾本就是大夫不说,到了栊翠庵,又机遇偶合得以研习这异世的医药之学。虽不敢有“普救众生”的弘愿,也但愿能以胸中之术为百姓们造些福祉。
林嬷嬷却觉得若瑾年青女孩儿提起婚事来害臊了,呵呵一笑道:“罢了罢了,眼下且先非论这个。”说着,回身取出一个不起眼的蓝花承担,翻开来,内里是一摞帐本并一个小小的木匣子,笑道:“女人猜猜,这些铺子本年给女人赚了多少银子?”
若瑾前后两辈子加起来,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可惜如本年幼体弱,又身处尼庵,过得的确像只兔子。偶尔开荤解馋,未免显得孔殷了些。此时被林嬷嬷一语戳中关键,忍不住“老脸一红”。
内里看着一样是伯府的蜜斯,内里却和姐姐若瑜差很多了。身边奉侍的人原就少不说,也跟着不大上心。若瑾三天两端小病不竭,还是厥后忠勇伯周硕亲身过问,又找了林嬷嬷出去服侍方才好些。
若瑾名下的铺子,有卖笔墨纸砚的,有卖胭脂卖绸缎的,连当铺也有一间,却恰好没有药铺。
恰好若瑾生下来又是瘦肥大小,远不如同胞姐姐圆润敬爱。姐妹两个做“百日”,姚夫人一时髦起请了高人替她们批命格,姐姐命局官星适时,繁华福寿旺夫益子。mm倒是七杀朝斗格,生而带煞。
这药铺就叫做“同仁堂”。若瑾一贯是取名无能,说到药铺脑海里就只记得这个。又感觉同仁堂“修合无人见,用心有天知”这两句古训说得极好,干脆盗版到底,叫人刻成楹联就张挂在铺子门口。林嬷嬷还夸她文采立意都好,若瑾也只好厚着脸皮受了。
药铺固然好歹开了起来,但是论药材,这都城的大药铺都称得上品类齐备。论起郎中来,驰名誉的大夫多数有本身的医馆。同仁堂这位坐堂的刘大夫医德甚佳,医术却只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