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瑾踌躇了一下,还是从荷包抽出根银针来,上前一针扎在薛二颈下天突穴上,又抽两根,别离刺入他颈后两侧定喘穴。
白衣男人见若瑾认穴奇准,动手干脆利索,又惊又喜道:“本来女人擅医术?”忙又去看薛二,问道:“你可好些?”
白衣男人再也忍不住,一边放声大笑一边拍着那青衣男人的肩膀:“高见!高见!公然解得透辟!……薛二……哈哈薛二……可贵这女人真是一针见血!……哈哈!”薛二一张脸紫涨得猪肝一样,恰好嘴皮子倒霉索,竟不晓得该说些甚么来辩驳,只好咳嗽几声粉饰。
两人不料若瑾走得如此干脆利落,青衣男人悄悄咳了两声,忙开口道:“女人何必如此仓猝?”
说罢,斜睨了青衣男人一眼,又道:“实在附庸风雅也不算太糟糕。只不过另有种人,气候季节一概不看,比方这大雪天,还拿把折扇摇啊摇,自发得有‘风’就‘雅’了。”
若瑾皱眉问道:“你常日可有哮喘?”
薛二似有减缓,却还是面色发白,浑身大汗淋漓,幸亏现在终究喘过气来。
若瑾又问:“可有过敏……呃……见花粉之类可感觉难受?”
若瑾脚步不断,豆蔻回过甚来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道:“我家女人不计算你们无礼冲撞,莫非还走不得了?”
若瑾遂嘲笑一声:“风雅?在小女子看来,风雅确是天生的天赋。生而有慧根,便是日日啖腥嚼膻,还是能够满腹斑斓。若不然,就是每天踏雪寻梅,也不过附庸风雅。”
若瑾本不肯跟他们多言,一来本身身份难堪,不想与这些朱紫们照面;二来,怕这两人不顾身份起甚么歹意。刚才一番疾走,算着已快出了林子,若真扯了嗓子喊叫,庵里必然听得见。又摸了摸随身荷包,药粉银针都有,心下稍安。
渐渐捻动银针,若瑾见他不再发喘,悄悄拔出来。又伸手搭在薛二手腕上,半晌以后,收回击来,心下只是迷惑。脉象倒是毒邪外侵,蕴积气血,乃至损了肺肾。起病如此之急,显见是打仗异物不久。若瑾正不得方法,俄然瞥见薛二食指上一抹红色有些可疑,一把抓了他手,低头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