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自打若瑾脱手就急得不可,又晓得自家女人脾气,要说治病那就甚么都顾不得了,本身再劝也没用。之前在栊翠庵借着尼姑身份还罢了,目睹这会儿对着两个陌生男人也全不顾忌自家身份,恨不得一把拉了女人就走。
白衣男人再也忍不住,一边放声大笑一边拍着那青衣男人的肩膀:“高见!高见!公然解得透辟!……薛二……哈哈薛二……可贵这女人真是一针见血!……哈哈!”薛二一张脸紫涨得猪肝一样,恰好嘴皮子倒霉索,竟不晓得该说些甚么来辩驳,只好咳嗽几声粉饰。
若瑾本也不甚在乎,还觉得那薛二是宽裕之下本身呛了口水,恰好受个经验,筹算趁机走人。方才走开几步,听得那咳声仿佛有“空空”之音,不由皱了眉头,回身再看时,薛二已经伸直在地上。咳声似是渐渐小了,可他面色发白,两手抓住胸口衣衿不住颤栗,仿佛连气也喘不上来了。白衣男人急得围在身边又是拍背又是抚胸,半点感化也无。
薛二这才想起来:“啊,是根极小的草,头上红红的,就在路旁石头缝里。我先还觉得是落梅飘在那边,信手拈了,才知是草,就揉碎扔了。”
那人笑嘻嘻正欲开口,白衣男人早赶了上来,一把拉住他,笑道:“女人莫怪。方才我二人得闻女人一番高论,深觉女人见地非常人可及,敬慕之至。”青衣男人接口道:“恰是!恰是!鄙人正想与女人切磋‘风雅’之事。”
两人不料若瑾走得如此干脆利落,青衣男人悄悄咳了两声,忙开口道:“女人何必如此仓猝?”
若瑾松了口气,站起家来,说道:“那就是了。你摘的那株不是浅显的草,叫做‘一见喜’。不惧风寒,越经霜雪越是红艳。”
若瑾眉头越皱越紧,若说是过敏,过敏源一时半会底子弄不清楚。何况这些人压根连甚么是过敏都不晓得。看这薛二这般难受,找不准启事不晓得待会儿还会不会发作。
若瑾忙问:“但是叶子尖尖小小,越是尖儿越是红得敬爱?”
白衣男人先还笑,这会儿也觉出不对来,忙上前替他抚背,急道:“薛二?薛二?莫不是上山受了冷风?如何咳得如此短长?”
若瑾皱眉问道:“你常日可有哮喘?”
薛二虽是平时言行放浪些,却也是大师后辈出身。方才难受得狠未曾留意,此时让这仙颜小女人抓停止,竟有些严峻起来,一颗心砰砰直跳。
渐渐捻动银针,若瑾见他不再发喘,悄悄拔出来。又伸手搭在薛二手腕上,半晌以后,收回击来,心下只是迷惑。脉象倒是毒邪外侵,蕴积气血,乃至损了肺肾。起病如此之急,显见是打仗异物不久。若瑾正不得方法,俄然瞥见薛二食指上一抹红色有些可疑,一把抓了他手,低头细看。
白衣男人却道:“刚才上得山来,你不是在路旁摘了个甚么……?”
若瑾脚步不断,豆蔻回过甚来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道:“我家女人不计算你们无礼冲撞,莫非还走不得了?”
若瑾又问:“可有过敏……呃……见花粉之类可感觉难受?”
说罢,斜睨了青衣男人一眼,又道:“实在附庸风雅也不算太糟糕。只不过另有种人,气候季节一概不看,比方这大雪天,还拿把折扇摇啊摇,自发得有‘风’就‘雅’了。”
白衣男人也不由惊奇,这女孩儿竟似涓滴不在乎男女大防。若说是不懂端方,实在不像。只这穿戴打扮就非常不俗,何况言谈举止落落风雅,那份清华气度小家子那里教养的出来?
白衣男人见若瑾认穴奇准,动手干脆利索,又惊又喜道:“本来女人擅医术?”忙又去看薛二,问道:“你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