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谢氏眼中俄然透露惊惧的神采,喃喃说了句甚么,转头扑向炕上,将锦琛一把抱在怀中,身子颤栗得筛糠普通。
谢氏忙叮咛另一个大丫环纹菊,拿了钥匙至她房中,“那方剂搁在紫檀书格左下的斗屉内,你去取了来。”
她忙忙地点头,眼中泪又涌了出来,道:“锦依,我信得过你……”
“再把剩下的药都拿来我看看。”锦依叮咛了纹菊,又安抚谢氏:“这杜衡倒并无大不当,只是……琛哥儿的病会较易几次。耐久服用,若想治好他的痴症,倒是不易……”
院子里的婆子丫环们之前传闻府里刚返来的二蜜斯在验药,一回儿又闻声锦琛少爷哭嚷,这一会儿工夫竟然就好好的睡着了。再看谢氏等人出来时对锦依满脸的欣喜感激之色,无不猎奇地望向锦依。
锦琛被她吓了一跳,挣扎了几下,也放声大哭起来,声音沙哑,似喉咙处有物梗着一样,呼哧呼哧的如风箱般抽动。
此时锦琛已不再哭闹,只是身子软软的,似是刚才已将浑身的力量都用尽了。
这些年,请了无数医师,都只是以和缓病情的门路医治,从无一人敢言治愈。此时锦依沉寂的脸上,一双淡紫眸子透出的炯炯神采,竟让谢氏莫名地信赖,本身的儿子或许真有不再痴傻的一天。
药拿过来了,摊在桌上,一股浓厚的药材气味扑鼻而来。锦依用手指轻拨,细心检察,时不时拿至鼻下轻嗅。
锦依退至椅上坐了,拿过茶盏,喝了一口,又悄悄放在桌上。
谢氏大惊,让人去小厨房将药取一包过来,她神采变了数遍,方有些游移地问锦依:“依姐儿但是感觉有何不当?莫非这药有人做手脚?”
“红豆性热,还是少让他吃为好。”顿了顿问道,“平时吃食上,可有避讳?”
谢氏不再多言,只将锦依的手紧紧握住,重重点头。
谢氏慎重点头承诺了,送了她姐妹二人出来。
过了半晌,锦琛双手规复,不再那般吓人的扭着。
锦如在一旁安抚道:“四叔母放心吧,有姐姐在,必然能治好琛哥儿的。”
思考了半晌,昂首见谢氏正神采严峻地望着本身,笑了笑,道:“四叔母放心。
“莫非是药拿错了?”谢氏双目圆睁,慌乱起来。
锦依有些迷惑,皆不见有何非常,单从药方来看,却又与锦琛现在的症状有些不符。遂道:“可否将未煎的药拿来我看看?”
她转头看向锦琛,他一手抓着本身的那支银镯,另一只手却抓了红豆糕,嘴边还沾着些碎屑。
谢氏脸上暴露欣喜莫名之色,色彩暗淡的双唇亦有些轻颤。
她异域风韵的边幅本就极其惹眼,而安好端庄的神情又让人望而畏敬,一时有人悄声群情:“二蜜斯生得天仙儿一样的人物,又晓得医术……柔夫人在天之灵,也得欣喜了……”
织葵在旁又惊又喜,道:“昔日这般哭闹,总要大半个时候,哭到累极了的时候才气停下。二蜜斯真是国医圣手啊。”
一时纹菊拿了药方过来,锦依接过细心看。半晌,有些迷惑的侧头思考,道:“药方是不错的,但……若按着这个方剂来看,锦琛的内热之症仿佛应当有所减缓才对。”
锦依将他悄悄放在炕上,巧薇扯了锦被来替他盖上。锦依伸手闭幕他头上的束发,软软的短发散开来,锦依将手指插入他的乌发中,持续悄悄揉捻头部的穴位。过不一会,锦琛便沉甜睡去。
锦琛哭嚎着,双目似灌了血普通通红,双手十指扭曲着,微微有些痉挛。
锦依心头一跳,不知她为何如此敏感,又不想吓着她,便安抚道:“琛哥儿身材并无大碍,药方也无不当。只是服用两年,未见转机,倒是有些不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