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夫人也自知拿他没法,寻了个借口道:“你说这话我可不信,若你想至心与我归隐,此时又何必与楚皇共进退?”

那两个守门的侍卫不见许中郎出来,呆了一呆后赶紧拦住已经出了梅雪园的梅夫人:“不成!上面有令,卑职不能放您走出梅雪园半步。”

梅夫人没有昂首,待描好了画上女子的樱唇,这才收了笔,拿笔尾悄悄挑起一纱帘的一角,便见帐外男男女女都是呼吸一滞。

“我还当你们白骨灵道有点骨气来找我报仇,没想到只是来欺负妇孺的,废料就是废料。”

西秦第一美人,声色俱惑魂,那许郎中即使晓得这是殷焱的高朋,也不免蠢蠢欲动,伸手去接梅夫人手里的笔洗:“那泉池路遥,夫人娇弱,还是让末将来吧。”

来的天然是卫将离,她仿佛是跑着来的,发丝微乱,但精力奕奕,见了她,道:“二姐,别为这些渣滓华侈你养了那么久的魑蝶,我来处理。”

明着是接笔洗,公开里是想去碰她的手。梅夫人哪能看不清贰内心想的是甚么,微微一笑,松开了笔洗,那许郎中仓猝接住。

“卫将拜别饥荒之地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死的总归是性命。”

这一声婉然如空山莺啼,惹得许中郎心中一荡,道:“现下恰是多事之秋,末将受命来庇护夫人,如有甚么叮咛,只教这几个女子去做便是。”

画的是美人,画美人的亦是美人。

屏退了四周,把笔洗递给带来的少女,许中郎咬咬牙跟了出来。

“……可东楚乱局已开,我已深陷此中,难以脱身,除非这一局见个分晓。”

“……那就是不让我出去的意义了?”

“你也说了,西秦人不在乎这些,我随你。”

梅夫人在内里听得清楚……哪儿有人眼睛这么尖,想来不过是有人在太子宫里安插了眼线,不好说出来,拿裴宝林顶缸罢了,此时也不过是个借口,目标是想让她出去。

“将军说的是,女人家娇弱,连只笔洗都抱不住,见笑……”

门口侍卫都在在宫外练习多年,那里碰到过这类后宫女人的乱事,一时也不知所措了,和另一个侍卫道:“快去叫许中郎来,这事――”

“我当然沉思熟虑了,大师都是成年人,明智一点,能脱手就别讲事理,你们说是吧?”

梅夫人虽是这么说,但比之畴前的冷若冰霜,话语里已有了三分松动之意。陶墨客眼底闪现一丝高兴之色。

那些人一见卫将离,反射性地就要今后跑,俄然此中一人喝道:“跑甚么跑!这妖妇武功全废,哪儿能是我们的敌手?”

许郎中几乎就软了口舌,好不轻易压下内心飘飘然的动机,说道:“请夫人包涵,末将也是职责在身。”

梅夫人眉眼间似是染上了淡淡的愁绪,道:“江都王还是过于谨慎了,白雪川为他破结局,他却不必然能接得住上面的路数,只纠结于我等末节,唉……”

那话语中的回绝之意许中郎又哪儿能不明白,可瞥见如此才子,还是情难自禁,心想着既然天子不要,还不如他消受了,摆布他许家也是世家,有从龙之功,总不会虐待了她去。

梅夫人微微一叹:“若换了白雪川那等邪魔,多数会将这些乱麻之流一把烧个洁净,再谈求生之策。”

想起当年势,梅夫人点头道:“当年是我曲解了你,那说法不过是戏言耳。你东楚之人最重女子贞节,我半生飘零,五嫁六嫁都是有的,你年纪悄悄,又何必固执?”

话虽说得夸大,但也是真相,两个侍卫顿时神采乌青,俄然前面传来一声桀桀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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