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无量无法地摊开双手,答道:“王爷,您也晓得,我们府库中存下的这些钱帛,多数是一年来皇上娘娘犒赏下的,另有就是王爷您实领封邑进奉的租、调,自皇上登极以来,立命令式,亲王实领封邑不得超越三百户,客岁的进奉仲春时已然入库,而本年初半年的则需比及八月秋后才收得上来。是以......”
鱼赞也感觉非常委曲,哭丧着脸,答道:“或许将来朝廷会给我们拔来粮食、钱帛,弥补府里的这部分亏空吧。可王爷,那还不知要比及甚么时候,明天我们府里就要断顿了呀。前几天我和钱先生都曾提示过王爷,现在府里的开消大,而库中的钱帛有限,可......现在,我二人能想的体例都已想过了,仍有很多亏空弥补不了,以是才来求王爷,看能不能先从别的王爷府里挪借些粮食,度过十几日的饥荒。”
呆呆地立在殿内半晌,杨广才从啼笑皆非,却又不知所措的情感当中摆脱出来,用手点着钱无量,沙哑着嗓音诘责道:“你把府里比来的出入环境,一项一项地说来听听,为何会弄到这类境地?如果叫我查出有一句不实,你的脑袋就不是本身的了。”
隋朝的一名亲王一年的支出只要天子皇后的犒赏和封邑的进奉这两项,莫非他们每个月就不拿人为吗?杨广心中不解,却没有冒然向钱无量问出这话,沉吟半晌,终感觉向兄弟们府中借粮有失颜面,因而,改用筹议的口气向鱼赞问道:“为何非得借粮不成?莫非就不能向卖力供应禁军粮晌的官署申明环境,请他们预付些千牛卫的粮晌来,以应一时之需?”
鱼赞知杨广拉不下脸面向兄弟们借粮,只好耐着心解释道:“不瞒王爷说,这条筹措粮晌的路子钱先生我俩也曾想过,但那样一来,皇上和娘娘必将会得知此事,倘若差人来府中细问详情,老儿只怕于王爷倒霉。实在,不但是一百名千牛卫出宫办差,由宫**应粮晌,即便是公主身边的二三十名陪侍主子,也不必由我们府**养,只是眼下公主刚从弘圣宫挪入我们府中来住,并且前几天又拒受册命,所需供应尚未及核定、拔付罢了,老儿等替王爷考虑,王爷不拘向唐国公和公主哪个申明此事,一来不免显得生分,更首要的是,我们府中缺粮的动静一样会传入皇上和娘娘耳中......本来十几天,一百多斛粮食的事算不得甚么,恰好长安城中正闹粮荒,现在又值青黄不接之时,便不测埠落下了亏空。老儿和钱先生几次考虑,感觉眼下唯有向其他几位王爷府中借粮,才是最稳妥的应对之策。”
钱无量倒是显得非常安然,悄悄把怀中捧着的帐册放在殿内的几案上,回身走至杨广身前,掰动手指一项一项说了起来:“王爷,先说说我们府库中所存钱帛,在王爷您命令改换府中各殿阁楼堂一应陈列之前,府库内共有钱一万三千零六十贯,布帛七十七匹,遵循王爷的叮咛,凡是府中各处陈列,一概更新代旧,共花去一万三千零五十贯,现剩钱十贯;府中高低人等总计二百六十七口,按每人添置春夏各一身新衣计,共出库布帛七十二匹,尚余五匹;现在恰是春夏之交,存粮将尽,新粮未收之际,长安东西二市上,粟米的行情一日一涨,本日一斗米已卖到了一千五百钱的代价,一斛米就需破钞十五贯,以一匹上好的绢帛折钱五贯计,库中现存钱帛总计折钱三十五贯,堪堪可购得粟米两斛两斗;现府中就食者原有二百六十七口外,新添了唐国公所率一百名千牛卫军士,并娘娘,不,公主陪侍人等二十九口,总计三百九十六口,以军士每人每日两升米(约合1斤),别的人丁每人每日1升米计,合府高低一日所需米约在三斛五斗高低,另有一斛三斗的亏空,提示王爷一句,这还仅单算了粟米一项开支,若加上别的,一日亏空约在二十贯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