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浅绛色宫装女子站在东暖阁床榻边,轻柔的目光投向铺在床上的红色锦衣,侍女托起衣裳,远看还只是一片白,近了才模糊可见细节处另有玄机,衣衿与袖口皆绣了新月白祥云滚边,并不惹眼,为素色锦衣添了几分精美。
归去的时候,德妃脑海里全然忘了皇后娘娘的飒爽英姿,而是来岁春季甄选新人的事。
立政殿宫门大开,德妃下了步辇,直奔殿门口,殿外立着的宫女毫不料外,躬身行了礼。
说着,已将亲手将装着帐本的木盒子翻开,厚厚的一摞帐本,正中心另有一枚玉章。
“口舌之争忒无趣,她爱说便说罢,不过是想挑起本宫的肝火,与她计算,才是本宫输了。”
午后,德妃轻装简畴前去在朝殿,只带了嬷嬷与两个大宫女,不过出来之前倒是细细打整了一番。梳着牡丹头,罕见地簪了支衔珠金翅步摇,这是满头发簪中最精美的,扶了扶步摇,自从得了它,这还是第一次簪上。
只闻声咻咻的声音,踏步而入便能见到,心中竟是多了几分忐忑。
脑中晃过半空中红色身影。
宫廷女官有司令、司乐、司饰、司医、司筵、司制,总称六司。
后殿院子几近成了练武场,秋狩经常常会在别院的练武场比试一番,德妃瞧着,皇后娘娘这里也不差甚么,落兵台上,长.枪,大斧,棍棒,一应俱全,她已经不晓得该说甚么了。
“如此甚好,既然你不感觉劳累,便将淑妃那块儿一并管了。”
当初分担宫务,淑妃抢了膳房这块儿。
宫女小跑过来,手中拿着个东西,“娘娘,那人是往怡然居的方向走的,还落下一个荷包。”
此时还未下雪,路上只要些冰棱子,湿滑得很,行了两刻钟方至立政殿。
嬷嬷顺着德妃的目光望畴昔,那小丫环探头探脑,俄然瞧见凶神恶煞的嬷嬷看过来,锋利的目光吓得她仓促而去。
“嬷嬷瞧着可好?不晓得晏儿喜不喜好,女子衣裳瞧着烦琐,绣朵花儿也不过是三五天的事,偏他一个‘随便’比之女子还费事,本宫真是没体例。”
皇后娘娘再如何,那也是皇后,何况她瞧着,外间传闻实在误导人,那里是皇后娘娘不受皇上所喜,清楚是皇后娘娘频频将皇上拒之门外。
嬷嬷面色凶得很,宫女被说得低下了头,德妃早已风俗嬷嬷到处谨慎,只道:“行了,将这荷包给送畴昔,让她谨慎着,下次再落下荷包可没人给她送返来了。”
半道赶上了闻讯而来的秋娴,皇后固然闭了殿,这秋娴倒是不时在外走动的,长年板着脸,现在瞧见秋娴面上带笑,且是至心实意的笑,心中略安。
“娘娘,看这模样鬼鬼祟祟的,老奴让人捉了来!”说着,对着中间的宫女使了个眼神,宫女朝
娘娘说的话,不亚于圣旨。
“娘娘可不能这么说,有的人,你敬她一尺,她还想着让你退一丈,这类人啊,最是惯不得。”何况,论家世,论面貌,除却贵妃,都是平分秋色,偏那位就觉着本身高人一等,连皇后娘娘也不放在眼里。
宁颜华看都不想看一眼,那东西看了头疼,随便点点头,道:“我瞧着,你管得不错,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没出过乱子。我向来不爱看那些东西,你便持续管着吧。”
这便是还权的意义了。
德妃摇了点头,“不必,只不知是由哪座宫殿来,不幸见的,天儿这般冷,也是不轻易。”
大梁宫中设女官六尚,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工。
德妃早就推测嬷嬷会这般说,只道:“都这么大人了,嬷嬷还拿畴前那套说法,是本宫一时手痒,用以打发时候,不碍甚么事儿。”瞧见嬷嬷欲言又止,心中了然,“便是有人看不上眼,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值当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