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芳吹胡子道:“我是大夫,你不问我,却去问尼姑方士,我瞧着,只要保养得宜,和丫头能活一百岁也不在话下。”
周氏突然瞧见母亲,只觉满肚子委曲无处倾诉,只没头没脑痛哭一场,周太太瞧着心中顾恤,只拿起手帕给女儿擦拭泪水。
话音刚落,便见外祖母周太太一手抱着外孙,一手拉着女儿,冲这边说道:“甚么话屋里说去,外孙女走这一起定然累了,快回屋里歇歇。”
从礼是静和的娘舅,也就是周氏的幼弟。周定芳和周太太共有两子两女,宗子短命了,长女一早嫁去姑苏,只要小儿子未立室。
周定芳哈哈笑着将外孙拉起来,说道:“好好。”
透过车帘,远远瞧见外祖父外祖母站在门口那一大丛明紫色的菊树旁等待,双目中尽是慈爱。
只是外祖父一心研讨医术,于宦海上位的端方不大通,故而到这把年纪还是只是太医职衔。上一世,外祖父也是因这身医术,招惹上了祸事,被牵涉连累……
周定芳提起这个小儿子就心塞,因宗子短命,以是佳耦俩格外疼惜娇宠这个小的,谁知竟宠成个纨绔子,现在好不轻易在巡防营给他谋了个缺,却也是三天捕鱼两天晒网罢了。
静和忙扯出一丝笑容来,定定说道:“外祖父,孙女想跟您学习医术。”
“都怪爹娘,把女儿嫁到那不见天日的处所,跟阿谁傻子,吃一辈子气……”周氏接过帕子,掩面呜呜抽泣不止。
周太太长叹一声:“有甚么体例呢,谁叫老侯爷于咱家有大恩,我又担忧你性子不好,自小没受过打磨……”
静和见外祖父外祖母和娘亲都欢畅,心中天然也欢畅。外祖父周定芳家世代家传医术,后投拜在太病院的院正门下,因医术高深,才进太病院任职。
周定芳听着,不时微微点头,说道:“方才我替外孙女诊脉,脉象沉稳有力,倒不似有事,只怕是经了一场病,见了些情面冷暖,这丫头心机重,就存下苦衷了。”
周太太忙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们闺女好轻易将和丫头拉扯这么大。”
周定芳捻须点头,这话也实在有几分事理,当下只道:“待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