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住恼,内心对她的恶感又增了一分,喝了茶,便立即告别。
凝烟向老夫人请了安,便侍立一旁,老夫人也没叫她坐,高低打量了她几番:“你今儿一向穿的这身衣服。”
雨荷替她答道:“这几日山珍海味的,席面一场连一场,再加上各色小食果脯很多,蜜斯大抵有些隔食,早晨只吃了一碗银耳燕窝粥。”
若谖见老夫人有些不快,问道:“是谁惹老祖宗了?奉告谖儿,谖儿经验她去!”
许夸有些不悦,本身是长辈,又是高朋,应当由若谖亲奉了茶给她才是。
待许夸分开以后,凝烟将身上的青哆罗呢对襟褂子脱掉,命宝珠收起,换上桃红百子刻丝银鼠祆子,翠绿盘金彩绣锦裙,内里穿戴青缎灰鼠褂,头发重新梳过,戴了两只牡丹花腔的金华簪,花芯里镶了半个莲米大的红宝石,煞是都雅。
老夫人略有不平道:“一个庶出,有一个一等的丫环,两个二等的丫环,并管事婆子和几个小丫头子经心奉侍,吃的穿的用的住的也没有委曲她半分,普通的官家嫡蜜斯也没有这个场面,我如何就虐待了她了!”她撇撇嘴道,“你许姨还说烟丫头穿的寒伧,她那里寒酸了,说句不入耳的,烟丫头穿的戴的不比她差!”
老夫人正闷闷不乐地虚望着某处入迷,听到若谖银铃般的童音,免强笑了笑,打起精力道:“快端给祖母看!”又问:“在你娘亲那边吃过晚餐了没?”
许夸打量了一下若谖的房间,家具一色满是整块的梨香木做成,精美雕花的床上垂着粉色的纱帐,用花开繁华图案的镂空斑纹赤金帐钩钩着。
两人径直进了凝烟住的西配房,房里陈列极其简朴,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要一个土定瓶供着一只红梅,并几本书,茶奁茶杯罢了。
若谖瞟都没瞟她一眼,两眼紧盯着火线,应了一声道:“姐姐早晨好。”便一头往荣禧堂的院门跑去。
老夫人见到凝烟,脸上模糊有些怒意,香草看在眼里心呯呯直跳,偷偷瞟了凝烟一眼,她倒是很安静,内心迷惑不已。
若谖命丫头奉了香茗果脯。
翠玉在一旁道:“今儿下午,老夫人美意请许蜜斯喝茶吃点心,许蜜斯不知怎的尽说话给老夫人听,言语之间仿佛在抱怨我们对烟蜜斯很刻薄。”
许夸见她一向谨慎奉侍本身,对她心生好感,便跟着她来到慧兰苑,因是过年期间,府里琐事比常日多出很多,许夫人在回事房繁忙,慧兰苑只要几个看门的丫头。
她有些想不明白,许夸看上去蛮有教养的,如何会如此说,中间必定有甚么曲解……
凝烟胸有成竹道:“姐姐且放一百二十个心。”
若谖住在荣禧堂的东次暖间,因老夫人在正配房陪着女客,她们三人不便打搅,直接进了若谖的绣房。
许夸看着心伤,半晌才言语道:“你也过的太苦了。”
雨荷、雨桐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裙子在前面追:“蜜斯,把稳台阶,别摔了跤,磕掉了门牙。”
凝烟和香草来到荣禧堂,翠玉带着一群丫头婆子正在摆晚餐。
若谖进了屋便镇静地喊:“老祖宗,您看,我种的水仙着花了。”
许夸暗自好笑,若谖小小年纪,这些书她能看多少,不过做做模样罢了,倒可惜了这些书。
老夫人欣喜地抚着她的小脑袋:“祖母没白疼你。”
她环顾了一眼房间,叮咛瑞玉几个:“你们在夫人返来之前务必将房间规复成本来的模样。”
老夫人越说越冲动:“再如何说我是她的长辈,哪有她指责我的理!仗着本身的姑姑是恭哀皇后,仗势压人实在好笑!更好笑的是,一个未及笄的女孩竟然管别人的家务事,舌头未免也太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