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完这些转头看时,他们生的火堆已经燃烧了,地上的物什没了,也不见了嘉宁的身影。季长安不及多想,有些失措,喊了两声:“嘉宁!嘉宁!”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这家洛水堆栈。堆栈不大,少有客人,但环境洁净新奇。掌柜殷勤地号召他们,把他们当作一对伉俪,他们都不解释,只是在定客房时,季长安要了两间。掌柜都愣了下,也不好多问,就给了他们相邻的两间房。
嘉宁微愣,道:“你是怪我直接把他们杀了?但是,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我们啊,他们都是妙手,如果我不开枪的话,我们是逃不过的。就跟你说的疆场杀敌是一样的,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你如何又想不开了?不要有这么多多余的怜悯心好不好?”
嘉宁也起家来,往前面野雁坠落的山坡望了一眼:“是啊,你觉得我开那么多枪就只射了只野雁吗?”
他披上衣服,走到她身后,她和顺明动的玉容在铜镜中含笑。这是他印象中她最美的模样。
嘉宁的心房被他的话撼动了一下,顿时感受有些晕眩,她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道:“嗯,我就是这么个可骇的人。”
“就算我是这么个冷血到可骇的人?”
她踏进客房,内里的他就要合上门,却被她伸手抵了一下。她扣住了门沿,一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一拽,便将他拽进屋子里。
寂静了好久,驶出了好长一段路,她听到他的声声响起,降落的一声:“对不起。”她没有应言。
他有些失控地喊了出了:“不是你甚么时候奉告我的题目!题目是你太淡定了!杀了人以后还能这么淡定,你知不晓得这是多么可骇?我觉得!我觉得你分开长安后就会有所分歧了!可你还是这么残暴,这叫冷血你晓得吗?冷血得让人惊骇!”
季长安今后退了两步,看着她,摇着头:“不,不,我不是怪你杀了他们,只是……你如何能够这么淡定?这么无所谓?在开枪打死他们以后还能射死一只鸟跟我在这里烧烤?这么久,提都没提一下?天哪!你的心脏很多强大啊?”
季长安宣泄完逐步归于安静,极度的情感消逝,只剩下无尽的诡异感。嘉宁背过身去走到火堆旁坐下,不再言语。
他站在山坡上看着草丛里的尸身,惊得说不出话来。嘉宁走到他身边,淡然地俯视草丛里的骇人场面:“我这是白衣服,不好沾到血,你去他们身上搜一下吧,应当能找到万朝宗的符令。”
他接过她手中的另一只簪子,替她插入云髻中:“你真美。”
他们走上楼去,季长安先给她翻开了一间房门,说道:“你就住这间吧,今晚在这里姑息一晚,好好睡个觉。把门窗关好,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