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放内心正嘀咕着,就听程锦容冷然应道:“我不会再去裴家,表哥请回吧!今后也不必再来见我了。”
裴璋微微一愣,再想到程锦容对峙回程家的行动,心头莫名地掠过一丝阴霾。
“容表妹,对不起。”
裴璋是二皇子伴读,常日这个时候,皆在上书房读书。此时仓促赶来程家,定是永安侯夫人给他送了口信。
……
看着长远又熟谙的漂亮面庞,尘封在心底数年的昔日回想纷繁涌上心头。一时候,程锦容心中尽是酸楚晦涩。
少年伉俪,恩爱情浓。他为她画过眉,对她许过海誓山盟……
容表妹公然是生他的气了!
她想种药草,他命人将院子里的贵重花木全数移走,斥地成药田。
甘草口中的表少爷,是永安侯嫡宗子,程锦容远亲的表哥,也是她宿世的夫婿。
他们做了两年伉俪。
熟谙的少女身影映入视线。眉眼如画,清艳无伦。
这个少年,恰是裴璋。
程锦容该不会就此窜改情意,真的承诺吧!如果如许,他就……
裴璋!
程锦容淡淡道:“我姓程,本就应当住在程家。这些年是我不懂事,一向费事叨扰娘舅舅母。”
她极少出内宅,几近没见过同龄的少年郎,很天然地对漂亮体贴朝夕相见的表哥生出情义。
裴璋比她年长一岁。她自幼住在永安侯府,和裴璋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裴钦佳耦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敌,她恨之入骨。可裴璋对旧事一无所知,对她的照顾和体贴,并未掺假。
这八个字几近写在了裴璋的俊脸上。
裴璋:“……”
裴璋抽了抽嘴角,定定神,轻张扬口:“容表妹,我晓得你回了程家,放心不下,特地来看你。”
裴璋十岁起被选为二皇子伴读,进了上书房读书。常日出入宫中,是等闲常事。打仗来往的,俱是同为皇子伴读的勋贵公子。
程锦容:“……”
程景安不愧是朴重少年,张口就道:“我也不想来碍你们的眼。是我娘说的,男未婚女未嫁,远亲的表兄妹也得避嫌。”
……
宿世,她及笄后,娘舅写信给程望提亲。为表求亲的诚意,裴璋乃至去了一趟边关。
他没有对不起她。
可惜,他没有看到害羞带怯的容表妹。
可他们之间,隔着裴家,隔着血海深仇。
“前两日你抱病,我本想去看你。可正逢二皇子殿下和端宁公主生辰,我人在宫中,委实抽不开身。”
抢先的一个,面庞俊朗,却略略绷着俊脸,神采间明显不如何镇静。恰是堂兄程景安。
程锦容和裴璋不约而同地一起看向程景安。
都城皇亲宗室勋贵如云,优良出众的少年郎数不堪数。论家世论出身论边幅论才学,裴璋都是此中最顶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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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有恨过他。
幼年得志,意气风发。
就如何样才好?
惊天之密被揭穿,裴家大祸临头。她满心恨意哀思欲绝,裴璋一样震惊痛苦。一众侍卫虎视眈眈环伺之下,他只来得及和她说一句。
是啊!没甚么可踌躇的。
程望点头首肯后,她和裴璋很快定下婚事。隔年春日,她便嫁给了裴璋。
程锦容眉头动也未动,俏脸安静得近乎淡然。
别看容表妹常日好性子,实则外柔内刚,一旦犯起犟脾气,九匹马也拉不转头。
裴璋按捺不住内心的孔殷,快步而来。
“实在,我内心一向惦记取你。”
裴璋心中惦记身材有恙的程锦容,可惜早出晚归,得空前去畅春院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