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九年。
裴皇后笑容未减，淡淡扫了郑皇贵妃一眼：“皇贵妃说话滑稽，本宫听着也觉风趣。今后，皇贵妃无妨多来椒房殿，陪本宫说话解闷。”
太夫人病了一场，直至年底才勉强下榻。新年诰命进宫觐见，太夫人自不能缺席，硬撑着也得来。
到了早晨，是天家家宴。
殿内最惹人谛视标少女，却不是“养病”两月不足的寿宁公主，也不是康宁公主，而是立在裴皇后身后侧穿戴绿色官服的程锦容。
新年元日觐见皇后，这是多年来的常例。裴皇后病弱多年，常日再不见人，新年这一日也要撑着在椒房殿里坐上半日。
第一个进殿觐见的是平国公太夫人。
元思兰：“……”
寿宁公主听得心浮气躁，悄悄咬牙。
她在裴皇前面前，只要低头诚服的份。菘蓝和青黛在宫中的日子，天然也不好过。
程锦容心中微微一笑。
程锦容入宫半年，每日伴在裴皇后身侧，且每日随杜提点去圣前请脉伺疾。得裴皇后喜爱，也就罢了。宣和帝对她的另眼相看，却实在令人震惊。
昔日对程锦容有几分轻视的，现在心态齐齐窜改。程锦容能入天子的眼，可见医术有独到之处。
郑皇贵妃以丝帕掩嘴，笑着说道：“贺校尉和程医官这一桩丧事，当日秋猎时，臣妾也在场，都看在眼底。真是一双有恋人呢！”
本日出来迎世人的，是迩来颇得裴皇后信赖正视的两个宫女。菘蓝青黛都不见踪迹。仿佛也前兆了甚么。
寿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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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皇后眉眼含笑，对太夫品德外客气礼遇：“太夫人不必多礼，快些请起。来人，赐座。”
郑皇贵妃当然没存美意，一席话，既扫了寿宁公主的颜面，也调拨了裴皇后和寿宁公主之间的“母女”情分。便是对程锦容，也没甚么尊敬之意。
进了椒房殿，又等待了好久，才被宣召觐见。
时隔两个多月，秋猎那一晚的“出色对决”，仍然令人印象深切。
……
眼看着杜提点年纪老迈，世人暗里里也曾测度过谁能代替杜提点，成为天子的专职太医。
满殿的宫装罗裙中，程锦容这一袭绿色官服夺目得不能再夺目！
天明时，宫门方开。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是两张略显陌生的宫女面孔：“请诸位夫人随奴婢入椒房殿觐见皇后娘娘。”
自程锦容入宫后，裴皇后病症好转不说，脾气也窜改了很多。手腕心计，皆远胜畴前。
程锦容贺祈既不尴尬也不难堪。尴尬难堪的人是元思兰。
任凭世人想破了脑袋，也没推测会是程锦容！
幸亏程锦容端得住，还是安闲平静。
她本日对太夫品德外亲热，也是因为程锦容将和贺祈订婚。
坐在裴皇后下首的，是美艳动听的郑皇贵妃。紧接着是魏贤妃顾淑妃等人。大皇子妃和寿宁公主康宁公主也都在。
听到贺袀的名讳，太夫民气中一阵刺痛，面上未闪现半分：“多谢皇后娘娘体贴，妾身的身材已好多了。”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程锦容。
众诰命夫民气里各自惊奇。
固然是刀背冲着永安侯府，刀刃冲着郑皇贵妃母子。可宝刀一旦落下，就是刀背也还是伤人。
……
颠末秋猎之事，宣和帝对元思兰的态度冷酷很多，略一点头，饮了杯中酒。
杜提点简在帝心，深得天子信赖。纵是朝中百官见了，也无人敢怠慢半分。杜家一门，因杜提点显赫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