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为裴皇后悄悄拭去泪水,声音愈发温和:“娘,你别哭。只要我们母女同心,不管是甚么险境窘境,都能想出体例来应对。”
杜提点深谙自保之道,也未几问,先为宣和帝诊脉。然后恭声禀报:“皇上龙体没甚么大碍了。微臣开一张保养的药方,皇上喝上三日便可。”
重活一世,有些人的运气悄悄窜改。另有一些人,仍然沿着宿世的轨迹,即将坠落深渊而不自知。
杜提点含笑应下。
程锦容看着熟谙又陌生的裴皇后,一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在这两三年以内,你和鞑靼太子不成过于靠近。免得宫中表里传言纷繁,有损你这个大楚公主的闺誉,也损了天家颜面。”
“你父皇下旨赐婚,你和鞑靼太子已是未婚伉俪。不过,本宫舍不得你早早大婚出宫。已和你父皇说过了,待你十八岁以后,再订婚期。”
中午,杜提点传来口信,令程锦容一同去保和殿请脉。
裴皇后目中闪过惊诧,呼吸短促了一些,想也不想地叮咛:“菘蓝,你和青黛都退下。”
迩来顺风顺水东风对劲的寿宁公主,先是在保和殿外受挫,此时又被裴皇后冷言斥责。内心的委曲就别提了。
寿宁公主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候,直等得心浮气躁。
程锦容冷静地谛视着满腹怨气的寿宁公主。
裴皇后用力闭了闭眼睛,再次展开,似是下定了甚么决计,目中闪出果断近乎狠厉的光芒:“有娘在,谁都伤不了你半分。”
要见天子,得先通传,再等天子传召。
……
寝室里只剩裴皇后和程锦容两人。
半晌后,师徒两人一同进了保和殿。
很久,裴皇后才淡淡说道:“本宫另有一事要叮咛你。”
“娘必然已经猜到了。我能治皇上的病症。当日考太病院第三场,我以外科救治医术为病患看诊。杜提点亲眼目睹,以后,他对我到处提携,收我为徒,遮人耳目。这几个月来,我经常出宫,每次去的都是杜提点的私宅。为病患开腹看诊,堆集经历,磨炼医术。”
菘蓝在门外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寿宁公主殿下前来存候。”
裴皇后定定神:“让她在殿内候着,本宫要重新打扮。”
“我既已选了这条路,就会果断不移地走下去。”
裴皇后淡淡瞥了寿宁公主一眼:“你这是来给本宫存候,还是特地来给本宫添堵,令本宫气闷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