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山死了。
“还请二婶娘禁止一二，也免得触怒了提点大人。”
郑氏越是肝火蒸腾，贺祈就越是沉着安闲：“二婶娘心疼二哥，我都明白。可二哥已经伤成如许，现在最要紧的，是治好二哥的伤。”
贺祈又淡淡说道：“若不是我及时警悟反应迅疾，躲过了第一箭。此次，我和二哥就会双双伤在贺青山的手中。”
半晌后，贺大郎贺四郎神采凝重地一同来了，还带来了不太美好的动静。
“二婶娘特地赶路来皇庄，莫非就是为了来起火生机，迁怒于旁人？”
郑氏心中肝火上涌，狠狠地盯着贺祈。如果目光能化为本色，贺祈早已千疮百孔。
她的儿子刻苦受难，贺祈半点事都没有，另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和程锦容打情骂俏！
程锦容略一点头，随郑氏去了外间。
杜提点医术高深，在太病院里首屈一指，无人能及。常日专职为天子看诊伺疾。若不是因贺袀不测受伤且伤在最要紧的脸上，纵是平国公府的二公子，杜提点不肯脱手看诊，谁也没体例。
贺袀的伤势渐有好转，复苏的时候越来越长。这一日，他硬是要照一照铜镜。郑氏各式安慰也没用，只得将铜镜给了他。
……
郑氏：“……”
一旁的贺祈，立即伸手拉住程锦容的衣袖，柔声道：“阿容，你别活力。二婶娘心疼二哥受伤，忧愁孔殷之下，失礼失礼。你看在我的颜面上，多担待一二。”
屋子里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亲兵们很快将此事禀报贺祈：“启禀公子，二公子在屋内悲呼嘶喊，又砸了很多东西。”
郑氏瞋目相视，眼里的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右手倒是动也未动。
如此，一晃又是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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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就如一头护崽的母狼，死死地守在床榻边，大有“谁让我出去我就和谁冒死”的架式。
郑氏：“……”
贺祈心中嘲笑一声，缓缓说了下去：“大哥和四弟审了一夜，贺青山一向拒不肯交代。”
“鞠问之事，有大哥四弟，另有我。就无需二婶娘操心了。”
公然能屈能伸啊！
贺袀头脸处皆是纱布，只暴露一只无缺无损的左眼，另有口鼻。
程锦容也不勉强，心平气和地说道：“看夫人的意义，是不肯令我看诊。既是如此，我也不勉强了。”
程锦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看此景象，郑夫人是不肯令提点大报酬贺二公子看诊。既是如此，另请一名太医来便可。”
郑氏这一日一夜忧急过分，心火虚旺。又因哭得过分短长，伤了嗓子，此时喉咙肿痛，底子没法说话。
杜提点悄悄松口气，冲程锦容使了个眼色。
贺青山落在了贺祈手中……万一他熬不过鞠问，将统统都交代出来。到时候，她要如何面对太夫人的肝火，如何面对她的丈夫和大伯的气愤？
这此中的滋味，就让贺袀渐渐咀嚼。
贺祈淡淡道：“他被关进了皇庄的天牢里。天牢里有重兵扼守，我也派了人周到看管。二婶娘放心，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来。”
身为大夫，最怕碰到的就是这等病患家人。
郑氏：“……”
程锦容为郑氏诊脉开方，一服汤药下去，郑氏很快便能收回粗哑的声音。
说完，起家便要拜别。
不可！
贺袀喉间收回古怪的声响，似笑又似哭。
暗中教唆贺青山刺杀贺祈之人，定是郑氏无疑了。
程锦容看在眼底，心中已明白过来。
俊朗的少年郎，现在就如丑恶的怪物普通。
贺袀忽地凄厉长呼，扔脱手中铜镜，铜镜砸中墙壁，收回咚地一声巨响。然后，咣本地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