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遥遥地看了凤威迫人的裴皇后一眼，内心涌起一丝奇特的唏嘘。
这等时候，裴婉如如何敢来？
这一世，程锦容进了宫，治好了裴皇后的心疾，令裴皇后焕然重生。
本日他如果跟着出来了，难保宣和帝内心不生顾忌猜忌。
裴皇后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分开椒房殿。
不是虚张阵容，更不是装模作样。
裴皇后出了椒房殿，直接去了保和殿。
神采庞大目中闪着惊奇的永安侯，到了最后才走。在颠末裴皇后身侧时，永安侯忍不住转头，看了裴皇后一眼。
宣和帝宿疾发作，独一有资格理直气壮前来的，也只要裴皇后了。不过，话是这么说，谁也没推测，裴皇后真的敢来。
这是因为，她是中宫皇后，是宣和帝的原配正妻。在宣和帝宿疾发作不知景象的关头，一个固执沉着的皇后，能代天子震慑群臣，也能安抚宫中躁动的民气。
裴皇后徐行进了寝宫，目光孔殷地一扫，落在床榻边的程锦容身上。待肯定程锦容安然无恙，裴皇后高高提起的那口气，才缓缓呼出口。
……
裴皇后急着去保和殿，冷然道：“你们两人罚跪一个时候。今后再敢多嘴，就给本宫滚出椒房殿。”
众臣一一拜别。
裴皇后顷刻间心机透明，温声道：“诸位请起。”
众臣一同出了偏殿，到了殿外，拱手相迎：“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她已变成了真正的中宫皇后。她们两人，若不谨慎服侍谨慎应对，常山本日的运气，就是她们今后的了局。
贺祈和一众御前侍卫施礼：“见过皇后娘娘。”
赵公公也没这份本事，只得让了开来。
这一刻，她的掌中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无形又至高无上的权势。
……
裴皇后也走上了和宿世截然分歧的路。
众臣一同拱手应下：“微臣谨遵皇后娘娘之命。”
永安侯又是一惊，反射性地回绝：“皇上正在看诊，微臣岂能惊扰。”
贺祈目光一闪，并未禁止，张口应了下来。
早知有这么一日，他毫不该放程锦容出府，毫不该容程锦容进宫，毫不该让她们母女见面……
永安侯被裴皇后目中的冰冷刺得心头巨震。顷刻间，心中竟涌起激烈的悔意。
不知过了多久，青黛才低声挤出几个字：“菘蓝，她变了。”
昔日的裴皇后，不肯露于人前。世人天然没将裴皇后放在眼底。
一旁的青黛，一并跪下：“请娘娘息怒！”
裴皇后也不偏不巧地看了过来，和永安侯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简而言之，皇上抱病了，你们该干甚么干甚么去。不然，便有窥测天子的不忠之嫌。
没错，裴皇后变了。
菘蓝目中闪过浓浓的苦涩，低低地应道：“是。你我都得谨慎了。”
可现在，裴皇后做出了和职位身份对等的行动，他们这些臣子，自要表示出对中宫皇后应有的恭敬。
没有青黛菘蓝，椒房殿里多的是服侍的宫女。
青黛菘蓝一同跪在原处，面色俱都非常丢脸。
……
偏殿里的文臣武将们，听闻皇后娘娘来了，俱是一惊，纷繁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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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心中的惶恐，更胜旁人。
卫国公咳嗽一声：“我等一起出去恭迎皇后娘娘。”
大楚朝肱骨之臣，皆在面前，对着本身低头拱手。
“住嘴！”裴皇后冷冷道：“本宫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宿世，他从未见过裴皇后，不知裴皇后是何模样。只知裴皇后活的时候悄无声气，死的时候颇不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