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钦看着她,缓缓说道:“你大嫂自会好好照看锦容。你放心留下。”
裴婉清惨白的面孔涌起非常的红潮,一双眼闪出近乎猖獗的亮光:“裴婉如!此事由不得你不该!”
她对着二皇子和寿宁公主,还能勉强做戏。对着亲生儿子,却没法挤出真正的笑容来。母子两个,一向冷酷冷淡,并不靠近。
“若不是你生得与我肖似,这等功德,岂能轮获得你?”
……
“大楚朝的太子妃,将来的中宫皇后,母范天下,执掌六宫!这是人间统统女子梦寐不得的尊荣!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你的身上!你另有何不乐意的?”
她稍有不共同,不幸的女儿锦容就要出一回“不测”。或是“不慎”跌倒,或是误食不该吃的东西。
她心如刀割,泪如泉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因为她的口鼻早已被掩住。
就在那一日,“裴婉如”落水身亡。尸首被安葬进了裴家陵寝。无人晓得,被葬进陵寝的是裴婉清。
站在一旁的兄长裴钦,也在用奇特的目光看着她。
从那一日起,她被关进了密室,被逼着服下药物,本来安康的身材很快孱羸起来。每日青黛和菘蓝来教诲她学裴婉清的神态神采及说话。
她好言欣喜,裴婉清一个字都听不出来。反几次复说着这两句,神情非常的亢奋,似哭又似笑,状如疯颠。
两个月后,裴婉清闭目离世。
她想抽回击,想起成分开。可裴婉清死死攥着她的手,好像濒死之人抓住了拯救的稻草。
每次见到那张肉嘟嘟的小脸,她不是不爱好。可随之而来的便是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悲忿。仿佛千斤巨石,压在她的心头。
泪水从眼眶里,不竭滑落。
她垂垂有些不安,心底莫名地蒙上一层阴霾。
隔日,她再次病倒。
隔着门板,她听到小小的女儿哭着喊痛哭着找娘。
裴钦冷冷接过话茬:“你乖乖听我的叮咛,程望另有活命的机遇。另有程锦容,一个两岁的女童,稍有不慎,就会死亡短命!”
辰,和程谐音。
“你要替我紧紧占着太子妃的位置,你要护着我的一双后代。特别是阿泰,他是嫡出的皇孙。今后太子殿下担当大统,我的阿泰便是独一的嫡出皇子。将来的大楚储君,只能是我的儿子。”
“大哥,”她求救的看向裴钦:“阿容还小,半晌离不得我。我出来这么久,该归去了。”
她似被扼住了喉咙,僵立在原地,满身冰冷,无一丝热气。
她再厌憎本身,身为母亲的本能,到底还是占了上风。怀胎十月,生下了儿子。
她看着画像,无声落泪。
甚么叫放心留下?
青黛和菘蓝日夜盯梢,服侍的宫人皆被永安侯暗中以重金拉拢。她被看不见的网紧紧捆缚,在宫中做着傀儡替人。
她的身材好转后,太子亲身来看望,然后顺理成章地过夜。
她的儿子,叫元辰!
闭上眼,一了百了,无需再受如许的折磨。
床榻上濒死的裴婉清,忽地笑了起来。昔日动听的声音,此时粗哑晦涩刺耳:“裴婉如!你就别枉操心机了。我身子不顶用,活不了几日了。你既是返来,就乖乖地做我的替人吧!”
她患上了芥蒂,整日郁郁寡欢。
太子好武,经常亲身领兵兵戈,在宫中的时候并未几。便是在宫中,也多是过夜在郑侧妃的寝宫里。
这但是欺君之罪!
烛火的温和光芒在轻纱上投下一片暗影。
裴钦将年幼的锦容带至密室外。
裴婉清似用尽满身的力量,紧紧抓住她的手,长长的指甲掐入她的手背,留下几道深深的红痕:“婉如,你总算返来了。你返来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