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血了,程锦容又对峙守在床榻边,这一守就是半个多时候。
在帝后同时中毒的景象下,看诊解毒皆要以天子为先。裴皇后被担搁了一个多时候才得以换血。
程锦容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目中闪过一丝歉然。阿圆阿满,娘对不起你们。但是,娘别无挑选。
……
也就是说,宣和帝这条命,起码临时抢救返来了。
贺祈低声问道:“阿容现在如何?”
裴璎疼得满身一个颤抖,泪水刷地涌了出来。
寿宁,你也算死得其所。
二皇子目中闪过扭曲的称心和得意。
二皇子连饮三杯酒,然后俄然抬头长笑了起来。
程锦容抬眼看了甘草一眼:“甘草,你不必担忧我,我能撑得住。”
二皇子今晚过分亢奋了,竟含混地说了几句:“裴璎,你放心等着。这大楚的龙椅,迟早是我的。到时候,我封你做贵妃。”
就算是有变故,即位为新帝的,也是太子,底子轮不到二皇子。
六皇子坐到椅子上,冷静地守在床榻边。
时候将近子时,巍峨的宫殿被覆盖在浓黑的夜色下。
二皇子目中闪过称心,却甚么都不肯说了,愈发凶恶地折腾起来。
六皇子一手捏着宣和帝的下巴,迫使他张口。另一只手以汤药舀起一勺汤药,灌进宣和帝口中。
御前侍卫还是表里严守。
裴璎越想越是心惊,顾不得身材的疼痛,趁着二皇子表情大好,轻声问道:“殿下何出此言!莫非是宫中出了甚么变故?”
保和殿内。
杜提点拱手应道:“本日为皇上换血,是程太医为主,微臣为辅。微臣不敢居功,必然竭尽尽力为皇上断根余毒。”
六皇子狠狠心,迈步进了宣和帝的寝室。
六皇子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向前:“杜提点,父皇现在如何了?”
世民气里齐齐一个格登。
宣和帝在昏倒中,另有些吞咽的本能。一勺药喝进了一小半,别的一大半,顺着嘴角溢了出来,滴落在被褥上,留下点点褐色的药渍。
甘草应了一声,退出去以后,先将裴皇后换血胜利的好动静奉告世人。
也只得如此了。
很快,内侍熬好了清毒的汤药端了过来。宣和帝还在昏倒中,只能将汤药灌出来。内侍们踌躇着不敢脱手,六皇子沉声道:“我来‘服侍’父皇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