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精力振抖擞来：“这两个月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几近没消停过。我内心也憋闷的很，本日总算畅快了。”
程锦容展颜一笑。
太夫人毫不客气照单全收，乐呵呵地笑道：“三郎当年有目光，一眼就相中了锦容，费了好些心机，才娶了锦容过门。锦容公然旺夫旺子，本年还生了一双儿子。不但是三郎的福分，也是我们贺家的福分。”
六皇子喝了半杯茶水，和太夫人贺淞闲话几句，便道：“孤本日有事要伶仃问一问程太医，不知是否便利？”
六皇子这一声喊出了口，堵在心口的巨石也化为泪水，涌出了眼角：“姐姐，对不起，当日我一时冲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混账话。惹得你动了胎气。我一向想去见你，却没勇气……”
六皇子被逗乐了，声音也轻巧起来：“谁敢欺负你，尽管奉告我，我替你撑腰出气。”
六皇子看向程锦容。
六皇子的声音哽咽不已：“姐姐，我对不起你。母后为了我的储君之位，向父皇低头请罪。现在，父皇母后和好了。母后不能正大光亮地认你这个女儿，我也不能在人前喊你一声姐姐。只能暗里如许喊一声。”
“有如许的好孙媳，太夫人也令我等恋慕不已啊！”
程锦容也看着六皇子。
“姐姐，”六皇子轻声喊。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
六皇子还是第一次来贺家。
程锦容眼眶又是一热。她半是欣喜半是自嘲地抹了抹眼角：“生了孩子以后，我越来越敏感脆弱，动不动就想哭鼻子抹眼泪。”
世人迎六皇子进了正堂。
过了半晌，六皇子很有些难堪地低语：“父皇一向在椒房殿里养病，每日和母后同寝同食。龙体未见如何好转，不过，父皇的表情倒是一日好过一日。”
六皇子略一点头，低声道：“父皇只说了要厚赏你和阿圆阿满，其他的甚么也没说。”
“我们是亲姐弟，血浓于水。我永久都会站在你身后支撑你。”
姐弟两人相逢，相互心潮彭湃。
这些话，听得六皇子满心惭愧。
六皇子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偶然打量四周的统统。进了凌云阁后，便对贺祈说道：“贺统领，我和容表姐有话要说，你临时躲避。”
她擦了眼泪，转头看向六皇子：“你没有对不起我。母后也没有对不起我。造化弄人，走到明天这一步，我们都能安然活着，已是幸事。不能苛求更多了。”
只是，宣和帝没有下口谕，程锦容总不能本身冒然进宫。如果是以激愤宣和帝，未免得不尝失。
“小六，有一点你说的没错。为了你本身，为了娘娘，为了我，你必然要坐稳储君之位。”
“阿圆阿满还小，我也想多陪一陪孩子。待今后，孩子大一些了，皇上和娘娘需求我的时候，自会召我进宫。”
姐弟两个，对视而笑。
程锦容将头转到一边，无声落泪半晌，冲动的情感终究平复。
世人：“……”
六皇子低声道：“你先临时忍一段光阴。待此事渐渐停歇，我今后必然向父皇进言。”
太夫人当然不会多嘴多问，略一思忖说道：“请太子殿下移步凌云阁。”转头叮咛贺祈：“三郎，你为太子殿下带路。”
程锦容轻笑着应了一声：“弟弟”。
四目相对的顷刻，六皇子心中蓦地生出愧意，俄然有些难以面对程锦容安静安然的目光，略略低下头，悄悄叫了一声：“姐姐。”
能好好活着，没人想死。
贺祈笑着应了一声，和程锦容六皇子一同拜别。
他上前一步，握住程锦容的手：“我们是亲姐弟，相互牵挂相互靠近，是理所当然。父皇如果以不快，那也没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