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六皇子更惭愧了。
太夫人毫不客气照单全收，乐呵呵地笑道：“三郎当年有目光，一眼就相中了锦容，费了好些心机，才娶了锦容过门。锦容公然旺夫旺子，本年还生了一双儿子。不但是三郎的福分，也是我们贺家的福分。”
“我们是亲姐弟，血浓于水。我永久都会站在你身后支撑你。”
四目相对的顷刻，六皇子心中蓦地生出愧意，俄然有些难以面对程锦容安静安然的目光，略略低下头，悄悄叫了一声：“姐姐。”
六皇子这一声喊出了口，堵在心口的巨石也化为泪水，涌出了眼角：“姐姐，对不起，当日我一时冲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混账话。惹得你动了胎气。我一向想去见你，却没勇气……”
他上前一步，握住程锦容的手：“我们是亲姐弟，相互牵挂相互靠近，是理所当然。父皇如果以不快，那也没体例。”
程锦容眸光微闪，语气安静：“我也推测会有如许一日。不进宫也罢，宫中有杜提点，另有浩繁医术出众的太医。少我一个也无妨。”
过了半晌，六皇子很有些难堪地低语：“父皇一向在椒房殿里养病，每日和母后同寝同食。龙体未见如何好转，不过，父皇的表情倒是一日好过一日。”
……
这些话，听得六皇子满心惭愧。
因为，她是程望和裴婉如的女儿。她一呈现，就会勾起裴皇后关于往昔的回想。也会勾起宣和帝不快的影象。
六皇子看向程锦容。
程锦容展颜一笑。
程锦容沉默半晌，叹了一句：“看来，皇上临时不肯我进宫。”
六皇子精力振抖擞来：“这两个月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几近没消停过。我内心也憋闷的很，本日总算畅快了。”
“程太医医术高深，圣眷稠密，真是羡煞旁人。”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
她擦了眼泪，转头看向六皇子：“你没有对不起我。母后也没有对不起我。造化弄人，走到明天这一步，我们都能安然活着，已是幸事。不能苛求更多了。”
六皇子略一点头，低声道：“父皇只说了要厚赏你和阿圆阿满，其他的甚么也没说。”
六皇子还是第一次来贺家。
程锦容眼眶又是一热。她半是欣喜半是自嘲地抹了抹眼角：“生了孩子以后，我越来越敏感脆弱，动不动就想哭鼻子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