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锦容伸展眉头,冲六皇子笑了一笑:“多谢殿下。”
六皇子无声感喟:“容表姐,你放心,我必然会护得你安然无事。”
“母后受了刺激,俄然失了声音。”六皇子语气中透暴露几分自责:“都怪那一日我太打动失了明智。”
谁能想到,身为后族的裴家一日之间就倒了?
六皇子走出寝室后,脚步放慢,转了个方向。
统统奴婢都被外务府带走,留待今后重新发卖。
说话的氛围,和缓了很多。
心中有了隔阂,间隔就远了。连说话,也客气冷淡多了。
六皇子停下脚步:“你们在此等待,任何人不得靠近。”
小喜公公忍不住低声道:“殿下这是要去见程太医吗?”
程锦容早故意机筹办,神采自如地说道:“保和殿里人来人往,不宜静养。皇后娘娘回椒房殿养病确切更合宜。”
裴璋叫来裴珏,另有裴家旁支的几个年青儿郎,低声叮嘱:“你们几个替我传话,让族人听着。天快黑了,再这么抽泣磨蹭,担搁了出城的时候,惹怒了皇上,丢了性命,谁也救不了他们。”
劝戒禁止,那是朝中文臣武将才会干的事。身为六根皆净的内侍,服侍好主子得主子信赖才是最首要的,也牢记多嘴多舌。
堂堂太子,摊上这么一个娘家,也真够灰头土脸的。在朝中也失了一大助力。
程锦容目中闪过凉意:“这么死,真是太便宜他了。”
六皇子皱了皱眉头,亲身去开门。站在门外的小喜公公,低声禀报:“启禀太子殿下,皇高低了口谕,令人将皇后娘娘挪到椒房殿里养病。”
世家大族,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一人犯法,连累九族,这毫不是笑谈。
程锦容内心有些苦涩。
“那一日,也是我过分冲动了。”程锦容轻声应道:“不能怪殿下。换了任何人,突然听到那等隐蔽,也没法保持沉着。”
裴氏旁支的族人,凭借着永安侯的权势,有很多儿郎在虎帐里任职。现在一个个都被夺了差事,贬为布衣。昔日穿戴绫罗绸缎养尊处优的女眷们,走得跌跌撞撞。也恰是她们在放声抽泣,哀叹运气多舛。
程锦容似是窥出了六皇子的难堪,低声说道:“殿下还是叫我容表姐吧,或是叫我程太医。”
六皇子一向紧皱的眉头伸展开来,终究有了一丝笑意。
程锦容看着六皇子:“听闻永安侯死了?”
小喜公公看了面无神采的六皇子一眼,到了嘴边的安慰又咽了归去。
六皇子单独迈步上前,敲了拍门。门很快开了,然后,阿谁叫甘草的黑脸丫环也出来了。门重新被关上。
……
宣和帝的态度很较着,这桩奥妙,永久都只能是奥妙。这也就意味着,程锦容和六皇子这对姐弟永不能相认。
是啊,除了存亡无大事。
正说话间,门被敲响了。
六皇子明显和程锦容想到了一处,轻声说道:“裴校尉今后就是裴氏的族长了。只要他能撑得住,裴家人另有活路。”
她沉默半晌,才道:“皇上不肯曝露皇后的实在身份,饶裴家人不死。岭南气候湿热,毒虫蚊蚁又多。裴家人去了岭南,今后日子定然非常艰巨。”
很久,六皇子才张口突破沉默:“对不起。那一日我表情过分冲动,说话也过分过火,令你心血翻涌动了胎气。万幸没有伤着孩子,不然,我真是无颜见你了。”
六皇子内心倏忽一沉,敏捷看了程锦容一眼。
不过,贰心性坚固,必然能熬畴昔。
想到永安侯,六皇子的表情比程锦容庞大多了。对程锦容来讲,永安侯是不共戴天的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