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气已经干枯，生命走到了绝顶。
程锦容心疼地看了师父一眼，冷静代替了杜提点的位置。
连宣和帝都能忍，他们两个做儿子的有甚么不能忍的？
康宁公主和程锦容交好，此时硬着头皮凑了过来，轻声为程锦容讨情：“大皇兄四皇兄别恼。程太医就是这副朴重的脾气，常日里在父皇面前都是这般说话。”
裴皇后目中闪过水光，低声道：“锦容，皇上自昨夜昏倒，神智不清。你救一救皇上。”
看来，宣和帝是真的不可了。
后宫有位份的嫔妃全都在天子寝宫外，大皇子佳耦四皇子佳耦五皇子佳耦都领着孩子们进了宫，康宁公主挺着几个月的孕肚来了，就连一向未曾出府的二皇子妃，也带着衡哥儿进了宫。
太医们都清楚这一点，裴皇后和六皇子内心也很明白。只是，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肯说出实话。都抱着最后一丝希冀。
裴皇后稍慢了一步，一掌控住程锦容的手，低低地哽咽：“锦容，你终究来了。”
程锦容一露面，世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大皇子也气得不轻，目工夫沉地盯着程锦容的背影，内心冷冷哼了一声。
“娘娘清癯了。”程锦容低声说道。
满面蕉萃眼睛通红的大皇子忽地上前两步，声音沙哑而凌厉：“程太医，你多次三番救过父皇的命，这一回，你必然要治好父皇！”
大半年的朝夕相对，她终究垂垂对宣和帝敞高兴扉，也终究视他为丈夫。
程锦容得空他顾，一起进了椒房殿。
裴皇后心头如被巨石堵住，晦涩难言。
程锦容心中涩意更浓，语气如平常普通沉着：“微臣必然竭尽尽力。”
一把年纪的人了，日夜接受为天子持续寿元的重担。也幸亏杜提点能撑到今时本日。
这半年来，太医们就时候活在随时会掉脑袋的暗影下，时候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四皇子也红着眼，说的话更直接：“如果父皇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裴皇后和六皇子也守在龙榻边。
程锦容脚步一顿，淡淡看了目光凶恶的大皇子四皇子一眼：“微臣奉召进宫，尚未见皇上，更不知皇上景象如何。两位殿下出于一片孝心，忧心皇上龙体，如许的表情微臣能体味。不过，如许的话，微臣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
母女两人整整分离了半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