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珏定放心神,张口答道:“回皇上,几位皇子妃娘娘不哭闹了(因为哭哑了嗓子也没人理睬),大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都在病中(固然有太医去看诊却一向没治好两位皇子的病症),几位皇孙皇孙女都被顾问得不错,衣食无忧。”
他没狠心到对侄儿侄女们痛下杀手的境地,只令人关着他们,衣食也远胜大人们。就连最年幼的五皇后代儿,高烧一场后也好端端地活着。谁也不能指责新帝心狠无情。
贺祈没有再多说,再次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宣平帝听得会心一笑,内心有些淡淡的遗憾。
贺祈无声轻叹,拍了拍朱启珏的肩膀:“启珏,我晓得你很难堪。到底该如何做,每小我内心都有分歧的标准和答案。”
朱启珏笑着答道:“程院使一家人都去了,另有程太医的亲爹程军医,一起驰摈除到都城,也恰好赶上阿圆阿满的周岁宴。”
再匪夷所思的号令,内侍们都得听令。丁公公眼都没眨,张口应下。
到底当差几年了,他也有了城府,面上看不出一丝不当。
朱启珏也没起疑。论圣眷,贺祈比他这个驸马更胜一筹。宣平帝和程锦容又情同姐弟,这么些日子没见,宣平帝内心惦记也是人之常情。
朱启珏笑着说道:“明天贺府热烈的很。阿圆阿满这两个小子,胆量大力量大,半点不怯生。一堆人围着他们,兄弟两个也没带怕的……”
绕来绕去,终究绕到了程望身上。
但愿如此了。
贺祈眸光一闪,沉声道:“裴家遭遇变故,裴璋兄弟能领着族人去岭南求生。如果郑家也落到这部地步,郑三也必然能撑得住。”
一双外甥都满周岁了,他这个远亲的娘舅还没见过一面。
也正因如此,朝中百官默许了宣平帝一向囚禁大皇子等人的行动。
他们都是新帝最信赖的人。不过,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身为臣子,必然要认清本身的身份,摆副本身的位置,不必也不能思虑过量。
奇特!
朱启珏忍不住叹了一声:“郑三常日里嬉笑怒骂,没个正行。我没如何担忧他,忧心牵挂的是启瑄堂妹。”
禀报完了这些,朱启珏又说道:“镇远候身材结实,晋宁侯两日前病了。我请了药童为晋宁侯看诊,不过,临时没见转机。”
宣平帝略一思忖说道:“药童们医术平平,去请一名太医吧!”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一关就是半年多,便是没有刑法拷问,也会将人憋出病来。
倒不是说朱启珏不乐意。不过,以官职品级来讲,这等小事,何需堂堂大楚驸马出面。退一步说,论亲疏,应当让贺祈去程府才对吧!
朱启瑄嫁进了郑家做媳妇。郑家遭殃,朱启瑄就得跟着刻苦遭罪了。
朱启珏不是傻瓜。
为何宣平帝没令内侍前去宣召,让他这个驸马亲身前去?
勋贵王谢之间相互联婚是常事,按着大楚法规,罪不及出嫁女。便如裴绣,裴家遭难,她是江家儿媳,不必伴同裴家放逐。
一炷香后,丁公公迈步进了仁和宫,恭敬地对裴太后说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请太后娘娘前去,说是有一桩要事和太后娘娘商讨。”
“不管太后和皇上内心如何想,我只要做好分内事就行。”
宣平帝嗯了一声。
“表哥,我是不是很没用。”朱启珏有些懊丧,堆积在心底半年多的阴霾烦躁一股脑地说出了口:“我不想孤负太后和皇上的信赖,又狠不下心。再这么下去,我真不晓得该如何办才好。”
两人对视一眼,统统尽在不言中。
贺祈嗯了一声,然后看了朱启珏一眼:“你将此事禀报给皇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