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寝宫外当值的人恰是裴璋。
贺祈不时张口指导六皇子骑术方法。
贺祈目中闪出顾恤，轻声说道：“殿下不是脆弱无用，而是一片赤子之心，看重兄弟间的交谊。”
贺祈骑的是玄色骏马，六皇子骑术平平，特地挑了一匹和顺些的母马，速率也不算快。在阳光下跑马，可谓舒畅安闲。
六皇子冷静记下，略一用力夹马腹，马速垂垂快了起来。
六皇子昂首看着贺祈：“那都是之前了。我再如何，他们也不承情。此次父皇点名让我伴驾来皇庄，几位皇兄心中都不痛快，对我冷嘲热讽，没一个好声气。”
“贺校尉，”六皇子笑着说道：“你教我射箭吧！”
程锦容公然没有看他，独自从他身边走了畴昔。倒是朱启珏厚颜凑了畴昔，笑着号召了一声：“程太医不在御前当值，这是要去那边？”
贺祈回过神来，笑着应道：“好。”
贺祈背对着，一时未留意。倒是六皇子，眼角余光瞟到了少女身影，眼睛霍然一亮，欢乐地喊了一声：“容表姐！”
午餐后，宣和帝歇下，裴皇后没有回院子，在寝宫里挑了一间空的寝室小憩。
程锦容来了。
六皇子一脸无法唏嘘的神采，令贺祈有些好笑：“看来，殿下是真的不喜好骑射。”
朱启珏非常机警识相，立即低声笑道：“表哥和六皇子殿下去了演武场，程太医现在去演武场，正都雅个热烈。”
六皇子有些无法地叹道：“客岁秋猎，父皇令我伴驾同业。我每天猎两只兔子，常被几位皇兄讽刺。这半年，我只得省下读书的时候，多练一练骑射了。”
……
程锦容单独一人，悄悄退出了天子寝宫。
皇庄里的演武场，比起宫中的还要大一些。
六皇子现在或许还不明白这一点，不过，总有一日，他会明白。
朱启珏在内心悄悄遗憾了一回。
只要六皇子得了天子喜爱，便会成为众皇子的眼中钉。便是“一母同胞”的二皇子，也会对六皇子生出顾忌之意。更不消说大皇子等人了。
可惜他不能擅离职守，不然就主动请缨陪着一起去凑热烈了。
在马背驰骋，在风中奔驰，满身热血涌动。哪怕六皇子骑术不算好，也镇静得小脸放光，神采飞扬。
程锦容便未推让，抿唇一笑：“多谢师父了。”
宣和帝喝了一个月的米粥，现在已能进些平淡的菜肴。因六皇子吃得苦涩，宣和帝也可贵有胃口，吃了大半碗才搁了筷子。
贺祈伸展眉头：“殿下这么想就对了。男儿活着，当有所为。便是不想有所作为，也只应是出于本心，而不是为报酬情势所迫。”
贺祈笑道：“殿下骑术比客岁强多了。”
裴璋多日未见程锦容，心中亦非常牵挂，下认识地看程锦容一眼，却甚么也没说。
这个令人疼惜的小小少年啊！
此时的六皇子，或许还没有生出甚么争夺储君之位的动机。不过，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我想博得父皇的喜好，因为我是父皇的儿子。做儿子的，但愿得父亲的欢心，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宣和帝眼下不过是渐渐将养，身边有人守着就是。
“殿下生在天家，生来就是皇子。一言一行，即使本身偶然，也会被故意人曲解扭曲。既如此，何必顾虑重重。倒不如顺着本心而行，做人最首要的，便是问心无愧。”
“二皇兄说话阴阳怪气，大皇兄还备了宝马良弓，送了给我。他清楚晓得，我骑射平平。这是用心膈应我。我又不是傻瓜，岂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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