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哑然。
六皇子应了一声,接过奏折。少年清澈的声音,在保和殿里反响。
六皇子内心五味杂陈,在暗里见程锦容时,忍不住感慨了一回:“几位兄长对我这么好,我为甚么不但没打动,反而感觉不安闲?”
永安侯伸展眉头,也笑了起来:“殿下的承诺,我都记下了。”
宣和帝龙体衰弱,目力大不如前,现在又有六皇子可用,到了早晨不再看奏折,直接改成了听奏折。
这只是刚开端。
六皇子低声笑道:“感谢容表姐的药茶。”
六皇子笑着应下,拱手辞职。
“眼下我触怒父皇,被父皇萧瑟。有小六在父皇身边,母后的皇后之位便安稳如山。我还是年长的嫡出皇子。”
六皇子连着喝了两杯药茶,胃里内心都热乎乎的,精力为之一振,持续读奏折。
六皇子早晨时候不敷用,只得将大半课业都挪到了午后完成。
……
对六皇子来讲,这不算辛苦。
六皇子确切愈发辛苦繁忙。
被永安侯这番“开解”后,二皇子阴霾沉闷的表情总算和缓了很多,也沉着了下来:“实在,小六得父皇欢心,也不是好事。”
永安侯心中哂然。
在世人谛视之下,六皇子当日早晨就进了保和殿服侍笔墨。
六皇子有些无法,小声说道:“太傅们已将课业减半。我如果还不完成课业,明日有甚么脸去上书房见几位太傅。”
做天子,不但享有万人之上的权力,也要支出凡人难以设想的辛苦。
这个程锦容,定是心疼六皇子一向在读奏折嗓子都哑了,才特地煮了药茶,请赵公公送来。他每晚看奏折,也没见过甚么药茶。
庄严的保和殿,比常日多了几分热烈和脉脉温情。
程锦容目中闪过顾恤,没再多说甚么。
宣和帝批阅了几本奏折后,便有了倦意。干脆搁下笔,将奏折给了六皇子:“小六,你来念给朕听。”
这一番话,一样出自二皇子的至心。
想到程锦容,永安侯又是一阵锥心的烦恼悔怨。
独一漏算的是,裴婉如竟又生了一个儿子。并且,沉寂了十几年的裴皇后,在程锦容进宫后脱胎换骨好像重生。
这些还都是告急要批阅的奏折。究竟上,另有很多不太要紧的奏折,底子连呈至圣前的机遇都没有。
他又不是傻瓜,如何会不清楚。兄长们对他这么“好”,都是做给父皇看的。假的就是假的,和发自内心的体贴亲热老是不一样。
程锦容淡淡一笑:“因为殿下内心清楚,这份‘兄弟交谊’是因何而来。”
一个活着的中宫皇后,有着庞大的政治好处和代价。如果宣和帝另立新后,就意味着宫中会有更多的嫡出皇子。对二皇子极其倒霉。
幸亏六皇子幼年,精气神颇足,这般繁忙严峻,也能撑得住。
随药茶一同送来的,另有一些糕点。糕点味道清甜,配着热腾腾带着多少药香的热茶,非常甘旨适口。
现在想这些,除了让本身烦恼以外,毫无用处。永安侯定定神,低声道:“殿下能想明白就好。一动不如一静,不成轻举妄动。”
想不熬夜也不可啊!
程锦容抿唇一笑,轻声叮咛:“殿下归去以后,别熬至深夜,早些睡下。”
要不是因为如此,他岂会费经心机,送裴婉如进宫做替人?
是啊!
如何看也不像在扯谎!
白日的课程被排得满满的,上午读书,下午练骑射习武。本来中午撤除用饭,还能歇息一两个时候。
二皇子将那一点狐疑按捺下去,冲永安侯笑道:“我当然信得过娘舅。这些年,娘舅经心全意助我,凡事为我考虑着想。娘舅这份情意,我铭记于心。待今后,我做了储君,即位为帝,我毫不会忘了娘舅的密意厚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