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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瑜只得张口禀报:“回皇上的话,奴婢们受命清算行李,没曾想,娘娘的凤服不知被何人以利剪剪坏了,娘娘常日佩带的金饰,也少了一支赤金凤钗。”
相较之下,少了一支赤金凤钗,倒不算如何要紧了。
程锦容咽下轻叹,和裴皇后对视一眼。
珞瑜不敢吭声,抬眼看了裴皇后一眼。
裴皇后咬牙应下,温婉娟秀的面孔充满了阴霾。
话还没说完,裴皇后便已沉了脸,不快地叱责:“混账!在皇上面前岂可这般鲁莽失礼!”
凤服是皇后的号衣,划一于天子的龙袍。当日出宫来皇庄,裴皇后穿戴凤服上了凤辇。到了皇庄后,凤服就被细心收了起来。明日回宫,还得穿戴凤服。
公然如此。
以宣和帝的脾气,必然会出发回宫。
不对!
将近中午,裴皇后身边的宫女珞瑜神采错愕地来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后娘娘,出事了……”
宣和帝获得了想要的答案,不再游移,立即张口下旨:“来人,传朕口谕,一日以内办理行装,明日出发。”
宣和帝却看向程锦容,声音淡淡:“程太医,朕的身材,能够撑得住回京?”
元思兰这个质子,公然没多少分量!鞑靼可汗卜赤,底子就没顾及元思兰的处境安危。
在“停战”期间,相互派些标兵精兵,小范围的“抵触”,当然也是常有的事。可死伤达数百人,就不能以“抵触”来论了。
出了这等事,第一个不利的人就是菘蓝。
宣和帝胸膛起伏不定,明显是气得不轻。换在常日,裴皇后不敢也不会问出口,宣和帝也一定肯答。
青黛目中肝火澎湃,怒喝一声:“都给我让开!”
裴皇后心中惊奇不定,低声问道:“皇上,朝中出甚么事了?”
裴皇后蹙眉:“皇上问话,你看本宫做甚么?直言便可!”
菘蓝为人谨慎细心,裴皇后一应衣物金饰都收在各式箱子里,一长串钥匙从不离身。
裴皇前面色顿时一变。
但愿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可客岁,鞑靼主动派了太子为质子乞降停战,宣和帝又下旨令寿宁公主和亲。按着心照不宣的商定,鞑靼和大楚起码也应停战三年五年,各自疗摄生息。
“边关急报,再快也得半个多月才气送到都城。”宣和帝面色沉凝,表情明显没好到哪儿去:“这是第一份战报。想来,很快就有第二封第三封。”
裴皇后蹙起眉头,轻声安抚:“皇上先消消气。鞑靼马队扣关不是一回两回了,边关有十万边军,有平国公和众将,便是有战事,也无需忧愁。”
现在凤服竟被剪坏了,的确令人怒从心头起。
珞瑜身子一颤,连连叩首请罪:“请娘娘息怒,请皇上息怒。奴婢出言鲁莽,御前失礼,请皇上恕罪!”
宣和帝沉了脸,冷然道:“有小人暗中作怪惹事,企图令皇后丧失颜面触怒于朕。这如何能怪皇后。”
“边关送来战报。”宣和帝咬牙怒道:“边军派出的几路标兵营,皆遭鞑靼马队突袭,死伤的标兵精兵稀有百人。”
裴皇后此次来皇庄,一共带了三十个宫女。有资格近身服侍的,不过四五人。保管凤服金饰之人,是菘蓝。
朝中到底出了甚么大事?
可此时,宣和帝胸膛中涌动的肝火无处可泄,在最靠近的人面前也没了讳饰的需求。
天子口谕一传开,世人都繁忙起来。要在一日以内清算安妥,不是易事。幸亏皇庄里多的是服侍的宫人,再繁忙也能勉强赶得及。
“皇后去细心查一查,看看到底是甚么人,胆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行动!”